每当变换时

走出教室，副经理刘建国提议:“这里的饭也太难吃了，穆部长你是领队，带我们出去打打牙祭呗？”

穆永前犹豫了一下，一个小伙子道:“有财务在，穆部长你害怕报不了账吗？”

穆永前向杨绍看了一眼，杨绍心想每个月有那么多餐票报账，这点小事又何必问我，道:“走呗，这是培训正常开支范围。”接着一群人就朝培训的学校门口走去。

一路上几个小年轻在讨论吃什么，并把目光投向了刘建国和穆永前，让他们拿主意。穆永前让刘建国拿主意，刘建国道:“在新疆就去新疆的馆子吃呗。”

接着他们就找了一家看起来很气派的饭店。到了一个很大的包间，也没什么特别，里面挂了一副很大的古代地图，上面画的主要是丝绸之路的路线。

各人落座后也就点菜上菜一套流程也没什么特别。什么羊肉串、羊腰、手抓羊肉、羊蝎子、羊杂汤、还有几个素材算是摆了一大桌子，肉多菜少很符合工地伙子们的口味，几个不习惯羊肉的也只能随大流。杨绍倒是只要能吃的他都吃，羊肉也没什么特别。

刘建国道:“大杯酒手把肉今晚造个够！”

正吃着饭，刘莺小朋友又给杨绍发来消息了。

刘莺：表哥，你猜我在干嘛？

杨绍我想想，敷面膜要化妆，对不对？

刘莺：表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调查我了，找人跟踪我？

杨绍何必，你忘了么，我只要愿意，我是能看到你的

刘莺：对哦

杨绍不过发功还是太累，我轻易不发功的，这次是猜想的。

杨绍以前曾经跟刘莺胡吹说自己有特异功能能看见她在做什么。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刘莺肯定也知道是假的，不过说起来倒是很有趣，也没必要计较这个，就以假做真呗，这是以前他们的默契乐趣。即使在打得火热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常常见面，刘莺是很爱自由自在很怕束缚的，而杨绍虽然不怕被她束缚，不过也害怕她表现出被自己束缚的感觉。而且在工地的人早已经喜欢异地恋，能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已经感觉是在身边了，他自己也认为很多时候相见不如想念，所以以前也是手机聊天多，见面少，有时候视频或者文字、语音聊天能说上几个小时不停，见了面反而不说话任由清风拂面。

有些话见面说不出口的就视频说，视频说不出口的就语音说，语音说不出口的就文字说，几种交流都是非常重要不能互相代替的。

他们的相处有甜蜜时光，中间又有大把时间去稀释甜蜜，就不会腻。古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水就是稀释剂吧。所以杨绍有时也会想，自己爱上的可能并不是刘莺本人，而是那个以刘莺为蓝本，结合杨绍无限的想象构建起来的一个虚拟人物，而这些想象必然是在舍去了所有不好的地方，只用精华加工出来的。因此，杨绍越看她越觉得好，好的像梦一样好。有时他又觉得，刘莺可能是他心里的一粒沙，就因为这一粒沙，他不停的濡沫濡沫濡沫，最后成了一颗美丽的珍珠。这也是之前所说的杨绍虽然对她无限了解，却又始终看不透的原因，自己的想象是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他又怎么看得透他自己的想象呢。

所以现在即使两人相隔万里不能见面，杨绍也没觉得少很多。天涯若比邻就是这个意思？

刘莺：表哥我化妆给你吧？

杨绍好啊，要看！

其实杨绍在回复之前是想了一下周边环境的，可是一想到能见到她，什么都不管了。而且这种不是接待领导的非严肃饭局里一面玩手机一面吃饭的习惯在现代人看来已经早习以为常了，不仅年轻人，很多年纪稍长的人也会这样。纵然有人会不痛快，也有人会感慨、批评这种现象，说这种饭局局不成局，但也无可奈何渐渐地也不得不随大流了。另一方面，她也不怕被生人看到所以很快就答应了。不过他还是问了。

杨绍不过我在饭桌上，你不怕被别人看到吧？

刘莺：不怕，我这么好看怎么会怕。

刘莺：你等我一会，我把面膜去了洗把脸再来。你给我想知道笑话，我来了要听。笑着化妆好看。

杨绍嗯去吧。

能逗她开心的笑话杨绍不止一箩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总觉得脑子特别好使，简直可以信手拈来。

而现在的人，不说别人就说杨绍他们就有这样的本领，一面各自看着手机，一面还能在饭桌上吃饭喝酒吹牛，推杯换盏气氛不凉。

过了一会，刘莺回来了，发了一小段她敷着面膜的短视频。只见她头上缠着毛巾脸上贴着透明面膜，穿一件纯白卫衣，眼睛像黑珍珠脸蛋像剥壳鸡蛋，还在那轻轻摇头缓慢，一副可爱模样。杨绍想到一个词——洁白。

杨绍芭比！

刘莺：真人芭比了嘛

杨绍是的，为何如此优秀？

刘莺：好看吗眼睛

杨绍好看

刘莺：我觉得不够大

杨绍可以了，太大了不协调，现在这样正合适，大一分显大，小一分显小

刘莺：哼

刘莺：笑话想好了吗

杨绍采访问:如果你男朋友一两个月都没联系你，你觉得他怎么了？

杨绍答:我想他是不会对我变心的，可能只是死了吧！

刘莺：哈哈，可以，好笑

刘莺：表哥你去美拍上看我，我去直播给你看

杨绍为什么要去那，直接视频不好吗？

杨绍跟她很久没见，以为她去搞什么直播了，心里酸酸，他不想跟别人分享她。他原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呀。

刘莺：你大猪蹄子不懂，直播有美颜效果看起来更好看

杨绍天呐，你天生丽质还要美颜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做个人吧小黄莺

刘莺：哈哈哈，你不懂，快去

杨绍好嘞，来了！

杨绍依言打开了美拍，特意去看了看她粉丝数，也就个位数嘛。

直播房间也没人，他进去后也就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刘莺：表哥我看到你进来了，不过只能你听我说话了，你说不了话，哈哈哈，这样正好省得你打扰我。我开始了哈。

杨绍在直播间打字。

杨绍好的，我一面吃饭一面看你，一边是美食可口一边是秀色可餐。

杨绍我看你直播间没什么人嘛

刘莺：本来就没人啊，我就是给你看的干嘛要有人？

杨绍心里无比舒泰。接着就看到刘莺用另一个手机放起了她的化妆专用音乐，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欧美音乐，一面化起妆来。

旁边的几个人不明所以，只以为他在看某女主播，说这个女主播挺漂亮。程伟倒是知道她，不过也不说透偶尔跟杨绍看几眼。

就这样，杨绍一面跟他们吃饭喝酒一面偶尔用弹幕问她问题。过程很愉快。

杨绍化这么精致的妆，今晚要去上班吗？

刘莺：昨天去了，今天不去，累

杨绍那你还化妆？

刘莺：化妆是给自己化的呀，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

刘莺一副本来就是这样，怎么你才知道吗的口气。也是，杨绍以前早就知道了她这个习惯，即使她宅在家里不出门，即使到了晚上也会心血来潮化妆，然后自己欣赏自己几个小时，然后卸妆睡觉，乐此不疲。“真是个古灵精”他想，“女为悦己者容，她的悦己者就是她自己。”他知道她最爱就是她自己，最爱她自己的也是她自己。

那么他呢？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在很久前对她说过:“我爱你，与你无关。你不用有任何压力哟，自由自在做你自己就行。”这里杨绍套用了《三体》里的一句话“毁灭你，与你何干！”

稍微变化一下，就成了我爱你，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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