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财帛迷人眼，儒子难回头

这天，吴波踱到吴家祠堂，进入院子，在祠堂四周打量，他知道，那是吴家的圣地，谁打祠堂的主意，谁就是跟吴家整个家族过不去，明知祠堂里面有暗室，也只能想不能动。

正当准备起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回头发现五爷爷扶着手杖站在身后不远处，五爷爷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眼睛看不清两米外的物体，右手上还少了四根指头，听说是在朝鲜战场上得了夜盲症，手指是在朝鲜冻坏的，政府在城里安排过一份轻松的工作，他死活不愿意，说是不能浪费国家的钱粮，坐着白吃，县政府熬不过他，只好让他回到村里生活，快七十岁的老人，虽然带残疾，头脑却是十分的机敏，他看透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原则，他会装作不知道。

邻里之间，时常会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只要五爷爷一出面，几乎都能调停下来，平时里，他常是寡言少语，只要他出面说话，必然是难以调和的事情需要他。

吴波心里一阵紧张，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五爷爷，外面风大，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孙儿送您回去！”

五爷爷哼了一声，说道：“别把我当瞎子，小兔崽子，适可而止吧，你也该知足了！”

吴波心里一慌，随即镇静下来，嘿嘿一笑说道：“五爷爷，瞧您老说的，孙儿听不懂！”

“别给嬉皮笑脸的，我心里清亮得很，如果你敢打祠堂的主意，小心赵吴两家把你撕成碎片！”

“五爷爷，您想多了，我只是想帮帮乡亲们，就是再借我几个胆儿，也不敢打门祠堂的主意！”

五爷爷厉声说道：“我劝你走正道，去乡政府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一下，这样不是更好吗，为何要把那些古物三文不值两文地送走！”

吴波不服气，顶嘴道：“凭什么啊，我找到的都是祖先留下来的，凭什么要上交啊，好多乡亲都饿肚子呢！”

五爷爷提起拐杖刷的一下打了过来，吴波眼快，闪身躲了开去，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正暗自庆幸，幸好躲得快，被那拐杖打到可受罪了！

不提防五爷爷掉转杖头，反手一勾，正中脚踝，吴波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别看五爷爷年老，除了眼睛不好，手上少了几根手指外，细看却一点不显老，红光满面的脸上，皱纹都很看不出来，一身草灰色的中山装，布料被洗得发白，看上去精神矍铄。手持着的手杖，杖身乌黑透亮，闪耀出淡淡的黑光，在吴波的印象中，那手杖多少年来都没有色差上的改变，提在手里沉甸甸的，也不知道什么木质会有那么沉，很有特质，戳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五爷爷，您咋使这么大的劲啊？”吴波斜躺在地上，伸手揉着摔痛的肩膀，嘴里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吃惊：“奇怪，自己出去跑了这么多天以来，打架也不算太差，怎么会被一个老头弄倒啦？”

五爷爷面无表情，瞪着地上的吴波说道：“你以为偷习了吐纳术，就没有人治得了你啦，小兔崽子，你还嫩得很呢！”

看他的神色，若不是长时间的相处，吴波真有点不相信他会看不清两米外的物体，听到他说的话，更是吃惊不小，连这个都知道，真是深藏不露啊！

吴波一咕噜爬起来，上前想挽住五爷爷的手，嘴里说道：“五爷爷，您这是什么招式，能教教我吗？”

五爷沒等他近前，手杖一抖，吴波“噗嗤”一下又坐倒在地上。

这一下，他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摔倒啦。

“小兔崽子，想学吗，门都没有！”只见五爷气吁吁地用手杖连续戳了几下土地，恨声说道：“你不知道什么叫饿肚子，天天白米白饭吃多了，你告诉我，现村里的人现在谁家没有吃饱的，说不好，别想爬起来。

吴波看看四周，还好，祠堂院子的大门是关着的，没有人看到，不然丢死人了，应该是五爷爷进院的时候随手关上了门。

自从偷习了吐纳术，村里还没有人能把他摔趴下，今天却被五爷爷连续弄跌两跤，第一跤还能理解，不就是乘自己不注意偷袭成功嘛，第二跤摔得有些莫明其妙，应该是自己大意了。

心里想着，五爷爷是上过战场的人，肯定有点花把式，有什么稀奇的，想到此，眼睛瞄着他的拐杖，身子用劲，一个鲤鱼打挺便跃起身来，刚要言语，脚后跟一麻，下肢突然失去支撑，身子发飘，仰面一跤又摔倒下去，身子跌得空响，嘴里发出“啊呀”一声，感觉浑身的筋骨都摔碎了。

“爷爷告诉你，就凭你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你是属于国家的人，国家富了你才有饭吃，如果国家穷了，端在碗里的都会被别人抢走，甚至连脑袋都会被别人砍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气死我了！”

虽然这样，吴波心里还是不服气，想硬用蛮力，五爷爷这么一大把的年纪，自己不敢真的动手，但说到不让他爬起来，他都摔成这样了，还是不相信，至于五爷爷说的话，他压根就没有当回事儿，脑子里思索着对策，嘴里却叫道：“五爷爷，您就像说书里面的程咬金，只会那三板爷，勾人家的脚，其他的您又不会，等我一会识破了，嘿嘿嘿…您在发话也不迟啊！”

五爷爷差点被他逗笑了，可惜，也只是眉头动了动，随即说道：“有种，像我吴家子孙，不服气是吧，再起来试试！”

“嘿嘿嘿，五爷爷，您年龄大了，孙儿是怕伤到您，让我想想，怎么样赢您！”说话间，身上子往外一翻，手脚并用连续几个翻滚，心里打算着，只要离你远一点，看你怎么勾得到我，让开杖头，还愁站不起来么。连续三滚，想想还是不够，又翻了两滚，速度极快，心里想着，你个老头，走路都需要人扶，这一下，看你怎么把我再弄倒。随即一个鹞子翻身，站起身来。

五爷爷先是一愣，一下子被他怪异的躲法逗得“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吴波颇为得意，刚想说：“我赢了”，谁知，五爷爷的笑声已到身前，动作不快，好像故意做给他看似的，五步到身前，全是脚尖着地，落地无声，最后一步，左脚刚着地，右脚就凭着惯性突然横踢而来，拐杖交到左手，干枯的右手一下拍在吴波左肩，小腿肚被一脚踢中，只听五爷爷低喝一声：“倒耶”

“嘭”的一声，吴波一个仰跌又被摔倒在地。

这一回合，五爷爷压根就没有动过左手和手杖，看似无力的右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拍，吴波就失去了平衡。

他想不通，这老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力，一次次把他摔倒在地上。

五爷爷早已收住笑声，面上又现出平时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来，问道：“服气么？”

“不服，你依老卖老，不知道是在哪里得来的邪术，就是不服，我一沒偷二没有抢，是凭着祖宗留下来的信息找到的，你凭什么要我上交，傻子才会这么干，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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