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切的呢喃

摩托车倾斜得厉害，尖叫声过后就是银铃般的笑声，在夕阳下，在寒冷的风中飘得很远很远。

“磊子，你可一定要把小雅带回来。。”

大山深处，一个孤单的身影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两行浊泪已经被风干了，张婶的心也随着夕阳渐渐下沉，连续几天她都在等待着孩子们的归来，竖起耳朵努力寻找着那略微熟悉的突突声，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婶子，快回屋去吧。”浑身白茫茫的愣子叹了一口气，蜡像般的张婶已经矗立在小院里好几天了，她一直都注视着同一个方位，从他们上工到收工。

“婶子，磊子一定会回来的。”喜子的目光很平静，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坚定：“他不会丢下你和闺女不管的，也不会丢下一班兄弟们，你赶紧回屋去吧，在家里等他也是一样的。”他们都不知道小雅被一起带走了。

天色已经很暗了，在一群孩子们的簇拥下，张婶回到了屋里。一个人的晚饭吃得异常揪心，小桌子上还摆着两副碗筷，小锅里有一大半的稀饭，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还回荡着小雅无助的哭泣声，张婶坐在床沿不停地擦着眼角：“我的小雅。。我的小雅。。”

窗外凛冽的寒风，屋里是有点佝偻的身影，悲切的呢喃穿越了时空，小雅吃着吃着就流出了眼泪，混合着饭菜又吃进肚子里，还带着些咸涩的味道。

“小雅。。”

揪心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磊子默默地叹息着，还算丰盛的晚餐已经变成了一种煎熬，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不停地滑过，无声无息地跌落在餐盒中。

“哥，我想妈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小雅默默地躺在被窝里，她背对着磊子搂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身体还在微微抽动着，无声的哭泣幻化成一把锋利的刀子，划过磊子的心头还留下了带着麻痹的隐痛。

“我也想妈了。”磊子强忍着心头的疼痛，他笑嘻嘻地挠了挠头皮：“等我们把事情办完就回去找她吧，那时候你可得提醒我带十个煎饼回去，还有你最爱吃的小蛋糕，你一定还记得那种味道吧。。”

“记得。。”小雅的声音听起来很悠远，就像从大山深处传过来似的，她努力地微笑着，因为她知道自己正被两个人搂在怀里狠狠地疼着。

茫然爬上了笑嘻嘻的面孔，磊子的心头疼得越来越厉害，未来的路已经被团团迷雾遮掩住了，他甚至都想象不出等小雅找回了尊严，等回到大山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我能想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磊子已经很多天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了。复仇的火焰蒙蔽了他的双眼，也掩盖住了那些沉淀在心底的记忆，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他知道自己已经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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