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指挥从徐燕的布料批发部装上货物,启动欧蓝德小汽车离开丈八胡同;行至大唐老街西边的沿江公路上,由于前面出了车祸大车小车堵了一长行。
张指挥气得骂了一阵子“娘希匹”,只好把车停下来等候事故处理完毕后道路畅通再行驶。
夏日的下午六点来钟几乎还是半下午,日头还是像狗舌头一样在人的身躯上吻舔;热刺刺、火辣辣的感觉并未消退。
拥挤的柏油马路上,被大太阳晒得融化了柏油稀刺刺地粘在欧蓝德小汽车的车轱辘上;张指挥觉得不大对劲跳下车看了几眼跳上车后把车身挪动一下,后面的司机不答应了;劈头盖脑就是一句“日尼玛!”
张指挥一听便是火冒三丈,从后备箱抽出一棍铁棒拎在手中指着后面的司机道:“狗日的张嘴就骂人?也不知你娘裤裆咋烂的露出你这个王九蛋来!你下来,看爷爷不打断你的腿!”
骂人的司机见张指挥肥头大耳手里拎着一根铁棍早就嘴硬彀子松,把车窗玻璃关上不敢再吭声;张指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知趣地回到车上;已经是馒头大汗,才知道刚才的事情要是真打起来自己尽管能取得胜利但也会热得快死!
张指挥坐回车里把脑袋伸出去向前面瞥了几眼,见事故处理还没眉没眼,滚烫热浪正向欧蓝德汽车里面袭来;慌忙关上车窗把空调开到最大处;车内的温度重新恢复到此前的凉爽,但他还是懊恼地骂了一声“娘希匹,这么热的天气家家户户、车车辆辆全都开着空调,空气不污染才怪!”
张指挥发了一阵子蛤蟆气闲得无聊,便拿起手机拨通田芳的电话。
田芳接上电话后一声呼喊:“张大头,你在什么地方!”
田芳刚刚和徐燕通过电话,对自己谋划的测试圈套十分满意;可是还是想逗逗张指挥看他什么态度,于是拿腔捏势道:“张大头,布料拉上了没有!”
“拉上咧!拉上咧!”张指挥忙不迭地说着:“老板徐燕真格漂亮……”
此语一出张指挥便觉说漏嘴,情不自禁地嘿嘿嬉笑。
田芳在电话那头嗔怒道:“笑笑笑,笑你个大头鬼呀!张大头你还真是个流氓,让你去捎点布料过来;你却愣是看人家徐燕漂亮?徐燕不漂亮人家老公会要?你这个高老庄上的猪九戒一见女人就掉魂,徐燕是不是把你的魂给勾走咧!”
张指挥一头雾水,只有嘿嘿陪着田芳啼笑的机会;已经没有回天之力挽回“漂亮”二字。
你想想,天下最妒女人心;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外一个女人漂亮;不招骂还能怎的?不挨抽波才是庆幸的呢!
田芳没头没脑一顿啼骂,最后又道:“张大头,你光看徐燕漂亮呐布匹拉上了没有?”
张指挥见田芳话有转机忙不迭道:“拉上了!拉上了!不过现在路上堵车,我要赶来女子监狱恐怕得到夜里九、十点钟!”
田芳没有啼声,沉默一阵后才道:“装运布料期间就没有什么挡挂,譬如说被徐燕刁难什么的!”
田芳的话是一石二鸟,她已经从徐燕嘴里知道张指挥垫付了2000元的拖欠款——什么拖欠款,还不是田芳和徐燕为了考验张指挥想出来的花招?
田芳自然明白张指挥是给了徐燕2000元才把布料装上车的,而且还是自己一人装上去;可她还是想听听张指挥如何讲,张指挥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是什么。
张指挥听田芳如此询问,竟然一句也没提自己垫付2000元货款的事;还说一切都顺利,而且谎称徐燕的嘴巴子乖巧;不住口地夸奖田大妹子是女中英雄巾帼豪杰,在监狱里面推行“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自救方略,给国家减轻负担;能把那些贪官污吏比得趴地上九辈子翻不了身。
张指挥真能献媚呀!天下人哪个不爱听委婉褒奖的奉承话?张指挥一番献媚的话使田芳心中乐滋滋的;可她高兴的还是张指挥垫付了2000元还说啥事都没有,这和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有什么区别?张指挥就是活雷锋呀!
田芳欣欣然寻思了一会又问道:“张大头,你在人家徐燕跟前没做什么不规范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张指挥急瘪瘪道:“张某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什么犯规的事!”
田芳在电话里面啼笑一声十分严肃道:“不老实,人家徐燕把状告到我这里来啦!”
“徐燕告状!”张指挥重复着田芳的话:“徐燕告的什么状?”
“你再想想!”田芳佯装生气加重语气道:“不老实就把布料给人家退回去,田芳不让你捎啦!”
张指挥脑门“嗡”地一响,眼睛珠子在眼眶里骨碌碌转动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女人的心真是三月天的桃花水说变就变,田芳怎么就问起这样的话来?张指挥在徐燕跟前真的没有做什么呀!
张指挥把脑细胞用篦子一个一个篦了一遍,突然想起自己看见徐燕屁股中间那道缝了,是不是这娘们拿这龌龊事在田芳跟前告状?娘希匹,无中生有嘛!
张指挥心中想过,寻思这事得在田芳跟前申明清楚;要不背个耍流氓罪名还不把人冤枉死!
张指挥振振精神,清清嗓子,一板一眼道:“大妹子你这一说张指挥还真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只要讲明白了我不怪你!”田芳在电话那头心情迫切地说着却又舒缓一下情绪道:“其实张哥你不说田芳也知道,徐燕恐怕就是拿这事说事!”
“嗨嗨嗨!”张指挥叨叨着:“大妹子你听我说,张某是看见徐燕的屁股了,还看见屁股中间那道缝;可是这不是张某的错呀!是徐燕自己把屁股撅起来让我看的呀!”
“哟呵!”田芳啼叫一声:“徐燕把屁股撅起来让你看的?徐燕能将屁股撅起来让你看?鬼才相信,张大头你必须老实讲!”
张指挥听田芳的语言又犀利起来哭丧着脸辩解道:“大妹子,张指挥对天发誓;是徐燕把屁股撅起来让我看的呀!”
“胡扯!”田芳啼笑一声:“一个漂亮女人会主动把屁股撅起来叫你看?如果这样的话还不让你给搞穿!”
田芳的话讲得很粗俗,张指挥心中一怔,寻思田芳这个小婊子一会儿清高得仿佛五四那阵子的女学生一会儿又浪得像民国期间上海滩上的交际花。
田芳见张指挥不回答她的问话,郑重其事道:“张大头,那你把当时的现场的情况描述一番让我听听,如果不老实看我如何收拾你!”
张指挥沉吟片刻呵呵笑道:“那好,大妹子你细心听着;张某当时进到布料批发部大门里面,就问一个打扫卫生的40多岁的女人哪个是徐燕!”
“那是清洁工杨梅大姐!”田芳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声:“杨梅大姐是清洁工也是门卫,还是搬运工;别看她是个女的,一人身兼三职呢!”
“哦哦哦!是杨梅大姐!”张指挥接上田芳的话振振有词道:“杨梅大姐见我询问徐燕,就把我领到一个用玻璃围起来的办公室门前;向里面报告说女子建宇有人来拉货,办公室里面传来回音;哦!是徐燕的声音,她给杨梅说让我进去!”
张指挥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我进到玻璃围着的办公室里面,只见一个女人坐在办公桌前的电脑上制造表格,就说自己是女子监狱田芳派来的!不对不对,”张指挥纠正着自己话语道:“我说自己是滴滴打车司机来往于市区和女子监狱之间,顺便给田监区长的服装厂捎点布料过去;徐燕应答一声连身子也没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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