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达路派出所二楼办公室有四五百平方米大,二三十张桌子拼成法庭上审判罪犯时的形状;我们十几个人被几名警察押了进来。
几个警察都很年轻,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协警。
英达路这样的派出所正式编制的警察其实只有十二三个,但辖区内的居民有二三十万;为保证社会长治久安只能增加警力。
现在的社会十分富有,富有的程度是哪朝哪代也难能比拟的;但要办成一件事情还是背锅子作揖缺钱,有人便超时代地提出协警这一彰显特色的扩编形式。
警力缺少的问题很快得到解决,但却亏待了一大批年轻的协警。
协警也是警,他们不知疲倦地活动在维持社会治安的第一线;干活最为卖力。
然而协警属于临时编制,3个协警才拿一个警察的工资;大佬们自然高兴,做协警的姑娘、小伙却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我们十几个“罪犯”被协警押进来后,像学校上课那样正襟危坐在桌子前面的板凳上。
主要领导没有到场,审讯并未开始;我坐好身子后四处张望。
只见门口设了岗哨,办公室有七八个协警站立笔直;美眉警官和秦队长不在战场,他们是领导可能正在其它地方商量审问的方略和对策。
毕竟在自己辖区内发生打架斗殴,还有持械行凶者不是什么光鲜事;必须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这样一来,本来不算紧张的气氛便就有点轻松。
日光灯辉放着柔和的光,将偌大的办公室映照得如同白昼;也把我们十几个人的脸照得渗白。
渗白的脸只能说明我们这些“罪犯”心中都很害怕,大家毕竟年轻;我们几个是大学生,而对方那些有些还是初中生。
气氛尽管不是太紧张,但面对专政工具;我的脊梁沟还是不时地往出冒冷汗,我害怕协警将惩治罪犯的铁拳砸在自己一直在发懵的脑袋上。
公安办案口口声声杜绝冤假错,但冤假错是处处不有时时有;佘林祥、聂树斌们被释放,但呼格吉勒早就华为灰烬。
好在站在我们身后的几个协警还算理智,只是笔直地站立着并没有对我们动手动脚。
我有点侥幸,情不自禁地眼睛乱转;却见何叶十分的镇定自若,跟朱大章坐一起窃窃私语。
何叶的镇定给我以莫大的力量,孔夫子“唯小人和女子难教也”的论点顷刻间烟消雾散。
我把脑袋在脖子上转了一圈向司马琳和陈二仆跟前坐了坐,陈二仆立即双手抱拳打躬作揖道:“骨子老弟真不好意思啊!让您和大章、何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瞪了陈二仆一眼不知说什么才好,司马琳接上话道:“这才叫兄弟是手足之情,夫妻皆衣襟之交;谁让骨子是411寝室的人?同甘苦共患难嘛!”
司马琳把手按在受了伤的腹部上,神情倒也自如。
陈二仆叹息一声道:“要知道骨子和大章、何叶受这份洋罪,二仆当初就不打电话给他们!”
我瞥了陈二仆一眼嘿嘿笑道:“二仆这么说就有点见外啦!没听司马刚才说的话——兄弟是手足之情,夫妻皆衣襟之交;谁让我们是411寝室的兄弟?你们有难我们不帮谁来帮!”
陈二仆低头不吭声,拿起左手抠右手。
司马琳讪笑一声,跳转话题道:“没想到何叶如此勇敢,真有点武二郎血溅鸳鸯楼的范儿!”
我凝视着司马琳,冷哼一声道:“何叶是凶狠,可司马兄知道何叶为什么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们二位的安全!”
狡黠地一笑将嘴巴贴在司马琳耳畔单刀直入道:“司马兄是不是跟何叶有一腿?她才如此的拼命三郎!”
司马琳瞪着一双小眼睛看我,他跟祖先司马懿一样诡谲狡诈;自然不会道出心中的秘密,在我腿上掐了一把道:“骨子乱猜个锤子?司马琳拳头上立得了人,胳膊上走得了马能干什么龌龊事!”
我见司马琳满嘴走火车不讲真实话,越过一个座位坐在陈二仆跟前嘿嘿笑道:“二仆你给骨子讲实话,要不骨子会抱怨你一辈子的!”
陈二仆痴楞楞看着我不知什么意思,我将下巴向何叶那边甩了甩嬉笑道:“知道何叶为什么破死亡命地赶来做杀手?还不是因为……”
我故意留个省略号没有把话讲明白,我也讲不明白;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只能使用这种雕虫小技旁敲侧击套出一点信息来。
我套这些信息的目的还是因为何叶,此前我就讲过:这个女人不寻常,沉着冷静有胆量;她要挟我给她100万还要从富婆冯韵、于慧那里搞。
从这个才层面讲她心毒手辣,可是也有良善的一面:曾经拿2000元让我给爸爸治病。
何叶是个性格混杂的女人,我要研究她;研究人是门科学是门技术,必须搜集多方面的材料。
陈二仆贼眉鼠眼四处瞅了瞅,见何叶跟朱大章坐一起窃窃私语;似有妒忌地笑了笑道:“骨子兄弟真逗,要不是今晚你赶来帮忙这档事二仆感激你;就是打死也不会给你讲实话的!”
我微微一笑心中说道:“真是请将不如激将,我是是而非的几句话果然套出二仆的真情……呵呵……这呆子跟何叶还真有一腿!”
一把抓住陈二仆的手嘻嘻哈哈道:“其实我从何叶嘴里早就知道你跟她的事,就是想考验一下二仆兄够不够朋友!”
陈二仆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水,鬼才知道何叶给我讲她跟陈二仆、司马琳、朱大章的事;我这是使用反间计,呆子果然上钩。
陈二仆感慨一阵向我跟前靠了靠压低声音道:“二仆跟何叶在百里长堤的神仙阁干过,一个钟头内干了两次;一次300一次200合在一起500,花光我身上的全部银子!”
我一惊,凝视着陈二仆道:“何叶跟你干过,那么跟朱大章和司马琳是不是也干过?”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谁会讲出来?”陈二仆哭丧个脸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垂头丧气道:“500元干了何叶后二仆吃饭也成问题,只好跟司马琳一道来英达路赶晚集;谁知又发生了打架的事,把骨子兄弟也连累了!”
陈二仆悔恨不已地说着,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嘿嘿一笑揶揄道:“何叶的胸好大,二仆兄是不是奇爽?要不连吃饭的钱也砸进蛤蟆眼!”
陈二仆把脑袋低下去埋在腿膝盖中间不吭声,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为了解决生理问题把生活费也给搭上了!
陈二仆和我一样是贫困户,500块钱是半个月的生活费;爽了两次没有生活费了,来到英达路摆地摊挣钱却发生了打架的事。
接下来问题可能更严重,陈二仆似乎并未意识到。
对方有好几个人被捅伤,捅人者不是司马琳就是陈二仆;根据眼下的情况分析,捅伤人是要坐牢的;陈二仆能上大学全靠姐姐打工支撑,可是……
我不敢想下去跳转话头道:“二仆兄的伤势如何?”
陈二仆身上没有刀伤,在医院打了一针基本上无有大碍;司马琳身上中了一刀,但刚才去医院包扎处理了问题也不怎么严重。
陈二仆见我询问他的伤势,抬起头嘿嘿笑道:“二仆没事,那帮小混混手段不行扎不上我的!呃对了,骨子你给爸爸借到做手术的费用没有?”
“借到咧!借到咧!”我申请亢奋地说着,寻思朱大章、司马琳、陈二仆跟何叶不名誉的事我都知道了;要不要把自己做鸭子的事告诉他们?
不行不行,他们3个为解决生理问题花钱;我是挣女人的钱性质完全不一样……
美眉女警官是在我的思忆中走进来的,还在拘留室时我就端详过她的背影;现在她走进来坐在我前面我近距离地观看她;心中便有一团烈火燃燃烧起来。
男人看见漂亮女人似乎都会动心思,不动心思只能说明有病;漂亮女人是征服男人的利器,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千古一帝唐太宗见了美人骨酥筋软,白居易、苏轼、韩愈这些大文豪一个个拜倒在心仪女子的石榴裙下,足见肉弹的力量何等巨大。。
最早的诗歌就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暧昧花语;后来的“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诸类流氓打油诗更就枚不胜举。
柔和的日光灯映照出女警官白皙的面容,我的眼睛睁得溜圆。
刚才在拘留室偷窥女警官背影就觉她熟悉,现在直面娇容;我的心中早就波涛翻涌了。
女警官姣好的面容越看让我越激动,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她;可是在什地方呢!
我死死盯着女警官眼睛眨也不眨,终于我想起来:女警官是五年前来铜家寨小学的志愿者朱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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