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塌陷

于良辰疑惑地拨打于静的电话，一连几个都是对方未接听，他不知为何心很慌。

直到打到对方手机关机了，于良辰给护士说了一下，便马不停蹄地出了医院。

这是他第一次打妈妈的电话打到关机，他心里掀起一阵焦急与不安。

“妈……你还在家对吧？”

凌晨的马路空无人烟，他找不到车只能跑着去火车站，等到大汗淋漓到地方了，禁闭的大门让他心灰意冷。

最快的火车也要等到早上六点。

他一遍又一遍打着电话，电话里机械又清冷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他最终只能躲在角落抱紧自己。

这一夜，注定无眠。

……

清晨

于良辰搭上了第一趟火车向家赶去，离家越近反而越焦急，他默默告诉自己要冷静，说不定是自己多想了。终于，两个小时之后，他下火车了。

他奔跑穿过田野，早起的农民在耕作，鸟鸣流水的欢悦声在他耳边略过，日出的光落在这个少年的脸上，汗珠被照得发亮。

吱呀~

门被打开了，于良辰大喘着气呼喊着自己的母亲。

一眼望去，这个房子依旧是那么旧破，尘土飞扬。

房子本就不大，但他还是硬生生转了几分钟。

“不在……”

“手机还是关机……”

于良辰又跑出去挨家挨户地问却杳无音讯。

于良辰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拿起了手机，指尖颤抖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不一会儿……

几辆警车来到了于良辰的家门口。

“说一下事情经过吧。”

“我刚从G城回来，因为我妈妈给我发了个信息说回家了，但我打她手机一直没人接，现在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

“好的，你先克制下情绪。”

“手机有定位吗？”

“啊？定位？我……”

于良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看就知道是好几年前的老款。

“我妈妈的手机比我买的还早，我不知道有没有定位。”

“好，你先别急，先来这边。”

一位女警官又带着于良辰做了些笔录，其他警察便离开这里了。

他们这种小地方比不上大城市，所以办案稍微慢一点，几天后，警察带着消息过来了。

于良辰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抬头向警察看去，眼中迸发着希望的光。

“人找到了，但……”

“什么？”于良辰声音都是颤抖的。

“别太伤心……”

“不，求求你告诉我……我妈怎么了！”

“在西边的那条沟里……人……”

于良辰话没听完，便跑了出去，他腿软到导致跌倒好几次才成功。

那一天，绝对是于良辰最黑暗的一天，他感到天上的太阳都掉下来了，直直砸到了地上，灼热的温度烧光了他的心以及他的眼。

浮肿扭曲丑陋的样子是他的母亲，可是前几天她温暖的手还拂过他的脸，替他拭去眼角的泪。

也许是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导致皮肤白的吓人，像个充气的白皮球，于良辰跪在地上，颤抖的指尖碰了碰。

“好冷……”

热泪不断滴落在尸体上，于良辰也感到体内的温度在不断下降。

“别太伤心……”警官拉起了他，温声细语地安慰着。

但他什么好似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眼睛空洞地望着那里，看着一大块白布遮住了苍白浮肿的面容。

他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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