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这几天的相处,我也没以前那么害怕他了,也能开起他的玩笑来。
突然直接觉得这个又黑又胖,时常在新人面前唱黑脸,时常拿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来吓唬新人的家伙,好像也没那么凶,反而时不时混在老板中间一起,跟着舞曲扭动着胖胖的身躯的样子,还蛮可爱。
来到卫生所,还是上次的那个医生给我换药。
“恢复的还不错!”她看了我的左腿,小伤口都已经结痂长疤,那个大点的口子虽然还会时不时渗血,但也已经在愈合。
上次换药的时候她还担心会不会发炎,好在现在天气冷,温度低,病菌感染概率小。如果是夏天,就这么捂一个月,腿早就废了。
我也庆幸现在是冬天,裤子穿的厚,才不至于让血渗透出来。
不过这个消息对于一心想要解脱的我却不是一个好消息,我苦笑:“我就是自愈能力太好了,否则也不会这么遭罪!”
这话我本来说的轻声,只是自说自话罢了,毕竟让人家医生听到指不定又怎么想我。
可这话居然让聂洪涛听到,他黑着脸看着我:“又说什么胡话!”
我只好悻悻不语,低头继续看医生上药,缠好纱布。
“医生,家里老人有脑溢血,要怎么治,平时要注意些什么?”等待的空挡聂洪涛又问起了医生。
医生说了很多专业性的词汇,我听不大懂,但我知道这个病不是那么好治。我也知道得病的人正是聂洪涛的父亲。
我记得有老板曾经说过,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聂导红着眼睛,对家里的老板说,他的父亲因为突发脑溢血已经说不出话了。
子欲养,亲不待,为了早点回去给老父亲治病,他只能在这里拼命干。
今晚的场景又让我想起了这件事,虽然我没有亲历那一晚,不过我似乎能想象出他说出那句话的样子。
比今晚有过之而无不及,眼镜并没有掩饰住含泪的双眼,看似平常的声音却隐约有些哽咽。
那一刻,我对他又改观了,在我心里,他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传销头子,只是一个想要父亲叫一声名字的孝子。
回去之后我心里也一直没能平静下来,我忘记因为什么了,只记得那晚我哭了,哭了很久。
对外面的那些人,他可谓是彻头彻尾的坏人,拉人入火坑,甚至是行业里的一些人也记恨着他,包括当初的我,可是现在的我,甚至的多年以后,对他,我还是没有过恨。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大概是有的吧。但人的感情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也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或许这也是行业能存活二十年之久,可能会存活更久的原因吧。
不可捉摸的感情会战胜理性,很多人明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明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知道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可他们还是选择继续留下。甚至是好不容易离开这里,没多久又自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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