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三 条件

从小双那断断续续的诉说中，程帅知道了这个小女孩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但没有母爱的她却一直觉得很幸福，因为父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呵护着，让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比其他正常的小孩少点什么，也因为这样，父亲对她来说就是全部，是她的整个世界……可，她的世界却在一个星期前的晚上全部破碎了……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父亲的死而破碎，无数的回忆的片段在脑海中飞舞，父亲第一次给她买礼物，第一次对她生气，第一次陪她照相……一切都破碎了……小双永远记得那天晚上，她的“大姐姐”和“古怪大叔”说有事要找父亲，小双就很天真的把他们领回了家，可父亲见到他们后似乎很害怕，仓皇的想要带着她逃跑，就在她觉得奇怪的那一刹那，自己却突然莫名的睡着了……等她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已经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任她怎么叫也叫不醒，那晚，她哭了，哭的很厉害，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渐渐的晕死了过去……眼泪不断的从小双眼中流下，地板被弄得泪水擦得透亮，映出一个哭泣的小天使……

程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过了好久，他突然大骂了一声脏话，然后自顾自的跑了出去，许久都不见回来，似乎懒得管一个小孩的牢骚，本来嘛，小双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委托一个名侦探办事……想到这里，小双更加难受，已经完全放弃了把希望放在程帅身上的事，自己剩下的只有委屈和难受……忽然，一只融化得几乎只剩包装纸的冰淇淋递到她面前，小双抬起头，程帅正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己：

“想哭的时候就吃个冰淇淋，这样起码嘴里是甜的——妈的，老子最受不了小屁孩哭了，快吃吧！蛮灵的，靠，老子一定是疯了，自己都没几个钱还请人吃东西——对了，老子先申明一点，这只冰淇淋我可没有偷吃，只是回来的时候暂时找不到路，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而已，所以它算整只，以后你有钱了记得还我……”

“……哼！小气鬼！”不知为何，小双的心一下觉得好温暖，她接过冰淇淋，大大的咬了一口…….

等小双吃完后，程帅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的‘靓姐姐’和‘色情大叔’是什么玩艺儿？还有，听说你这小屁孩以前还开开心心的，可在三天前却突然‘变异’，这是……”

“你才变异呢！开始我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可在那天晚上却突然什么都记起来了……‘大姐姐’和‘古怪大叔’，他，他们……”小双忽然难受的垂下头，似乎又要想哭，“坏人，他们都是坏人，假惺惺的说要和我交朋友，对我像亲人一样……骗子！坏人……”

“停，停！说就说，别又哭了，老子可先告诉你，我可不会再给你买冰淇淋了，老子穷得叮当响……妈的，一想起这事就不爽，突然感觉受刺激了……”

“……这么说，你愿意帮我了？”小双擦干眼泪，充满希望的看着程帅。

“切，你以为老子是慈善机构啊？掉几滴眼泪就想我帮忙，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希望，仿佛在瞬间破碎，小双呆呆的愣在原地，许久，许久……她淡淡的垂下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假惺惺的坏人！我讨厌你们！我再也不会求任何人，我要自己……”

“笑。”程帅打断她的话，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小双。

小双没听清他说什么，疑惑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笑一个给老子看看。”

“什么？”

程帅表情懒散的把双手往胸前一叉，似笑非笑的瞥一眼小双：

“老子听某人说你笑起来像小天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从老子住进这间病房到现在还没见你笑过，你不是要我帮忙吗——那好，条件就是笑一个给老子看看。”

小双张大眼睛望着他，随后，浅浅的露出微笑，真的像个小天使……

四 林子辰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爬上天空的最高处，在湛蓝的天空中发出耀眼的暖光，这些暖光穿透层层白云降到大地上，又透过病房的玻璃给小双带来熟悉的温暖，她和眼前这个奇怪的侦探正愉快的交谈着，小双感觉自己仿佛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快乐的小女孩，在程帅面前可以尽情撒娇，尽情大笑，甚至还可以肆无忌惮的给程帅捣蛋，两人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对了，传闻中你一直戴着一副老里老气的墨镜，睡觉都不肯取下来，怎么现在没看你戴了？”小双打趣的问道。

突然，程帅一下收起原本堆满一脸的傻笑，神情不可思议的变得有些严肃，小双吓了一跳，不知说错什么了，也不敢再说话，整个房间安静了好一会儿，程帅才开口答道：

“因为几个混蛋的原因给弄丢了……”

“很重要吗？”

“……一个朋友给的……”

程帅的语气竟有些沉重，让小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她毕竟是个小孩，不能明白程帅这种语气的含义，只是不以为是的继续说道：

“切，弄丢就弄丢呗——真是的，一副破墨镜有什么了不起的，像丢块宝似的——再说了，看你那副德行，戴上墨镜只有更傻，还不如早把它丢了呢……”

忽然，程帅猛的转过头恶狠狠瞪向她，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怒火，小双被吓得连忙躲开，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可怕，忍不住瑟瑟发抖，可，仿佛程帅的愤怒只有一瞬间，不一会儿，又立马恢复成原来的那副嚣张休闲的德行，满不在意的把头一转：

“靠，老子戴墨镜咋啦？老子戴上墨镜只有一个字，帅！哪像你个没品位的小屁孩——牙都没长齐还学人戴什么吊缀项链——你老爸没教你什么叫文静啊？”

“要你管，这是爸爸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的，他还送我一对耳环呢！怎么着吧？”小双回过神来，不服的把话顶回去。

“切，那就怪不得了。”程帅不以为是的伸个懒腰，继续说道，“一看就知道是被不懂事的家长宠大的，唉！家庭教育很重要啊！”

小双越听越听越来气，把嘴巴一嘟：

“谁说爸爸宠我了，他对我可严了，一直要求我做个淑女，我告诉你……”

不知为何，程帅的眉头极轻微的皱了皱，但只在一瞬间，接着便像没事般继续伸自己的懒腰，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纪和程帅相仿的汉子，那人身体强壮，身体挺得笔直，步伐稳定，面容坚毅，脸上有几道浅浅的伤痕，只见他径直走到程帅跟前，目无表情的说道：

“你是程帅吧——我叫孙立谦（第四案有出场），是林政委的保镖，他想要见你——跟我来！”

小双暗暗偷笑，因为程帅从来不会买那些所谓大官的帐，那个家伙肯定会被程帅骂一顿，她按住笑意准备看好戏，可，奇怪的是程帅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伸完懒腰后竟一言不发的跟着去了，在走出房门的时候，程帅不忘把半个身子仰躺回房间，懒懒的对她说道：

“别怪老子太坦白，你下辈子都和淑女挨不上边儿……”

“啪”，一个杯子重重的摔在程帅脸上，两道鼻血立刻流了下来，因为小双还是个孩子，主要因为是个女孩，所以程帅只得咬着牙忍下去，不爽的陪着孙立谦走进了林子辰的病房……

刚见到这位有名的年轻政委的时候，程帅很难看出他是一个当官的人，因为林子辰朴素得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一身便宜的白衬衣，一张平常的脸，唯一不同的是那双通红的眼睛告诉大家他已经几个晚上没有休息了，当孙立谦领着程帅进来的时候，他仍在不停的批阅着文件，程帅下意识的观察起他来：目光集中，微微驼背，表情认真，衬衣袖口有不少汗迹，眼神里看不到污浊……应该是个好官。

“你来了。”林子辰像是知道程帅已经进来似的，慢慢摘下眼镜，做个手势示意孙立谦找个凳子让程帅坐下，“我想问你，关于‘诺亚再临’你知道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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