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墨染

“恭迎殿下回神界。”

“就这么几个人来，有什么好迎接的。”

菱悦满心欢喜地走到墨染的身旁，拉住了他的衣角。

“菱悦知道殿下好清静，所以只带着庆云殿的人来迎接，其他人都被菱悦给拒了。”

菱悦遣退身旁的看守仙侍，只剩下她和墨染站在这里。

“除了她，也就只有你敢这么擅作主张了。”

这句话菱悦已经听了上万年，从她刚刚认识墨染，到成为墨染殿中的守殿神女，这句话时时刻刻都会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感觉每次墨染看着她的时候，眼中的神情温柔似水，与往日的淡漠的他截然不同。

其实时间久了，菱悦也渐渐地明白，墨染一直在她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想必这个人就是墨染口中的“她”。

“殿下，此次下凡历劫可有何许奇异之事，可否说给菱悦听听？”

“想听故事，你直接去找月老或是太上老君，他们是除天帝以外，活得最久的神，所知道的东西比凡间说书人的还要多。”

墨染丢下菱悦，自顾自的往天帝那去了。

“傻丫头，值得吗？”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的彦辰，一脸无奈的走到了菱悦身旁，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丝帕递给了她。

“不用你假好心，”菱悦推开彦辰的手，不带一丝好意，“要不是你，殿下怎会下凡历劫，历来的神，下凡历劫只需一百年，而你让殿下下凡历劫三千年。”

“不过三千年而已，他要是不下凡历劫，如何堵的住这神界的悠悠众口。”彦辰严肃的说道，好似墨染下凡历劫就是理所当然地一样，与他丝毫无关。

“你们从来不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都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她既然已经死了，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维护她。”

“她对谁都从不曾亏欠，是神界对她有所亏欠，在她死后护住她的名声，是我们唯一可以做到的。”

菱悦此刻才意识到，活生生的她永远都比不上那个早已死去的人，她就像是在跟一个影子作斗争一样，几万年过去了，她终究是比不过那个人。

“菱悦，放手吧，殿下的心里只有她，不管她是不是还活着，殿下的心里只装得下她一个人，除了她其他人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就算是我自作多情，但他身边如今的人是我，早晚有一天我会取代她。”菱悦冷冷的看了彦辰一眼，随即施法逃离了这里。

“傻丫头，自作多情的又不止你一人。”

彦辰痴痴地看着手中的丝帕，无奈离去。

“月老。”

听到声音的月老转过身来，向墨染行了一礼。

“恭迎殿下回神界。”

“阿谀奉承的话，我今日已经听多了，不想再听了，我今日来是…”

话还未说完，月老就捧着姻缘谱走到了姻缘树下，扯下了一段红线。

“今日我当你没有来过这，这根红线只能帮你寻到那人，并不能改变什么。”

“谢过月老。”墨染刚想接过红线，月老又收了回来。

“如若你对他人泄露出有关她的一切，代价就不再是下凡历劫这么简单了。”

“那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同仙界之人起了冲突，才会提起笙歌一事，为了此事下凡历劫算得了什么。”

墨染抢过月老手中的红线，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记得上一世笙歌刚幻化成人形之时，除了云霄上神，最信任的人就是我，可也是因为我，她才会认识云霄上神，初尝情爱，却又因种种误会错过了，以她的性情，纵然是神界俱毁，她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忍，若不是心死，怎会用元神填补结界，怎会舍得离开他，但这一切皆因我而起，这一世她就算是灰飞烟灭，我也要护着她，纵然我不能一命换一命，我也会一直陪着她。”

月老背过身，从三生树上取下了笙歌万年前绑上的祈愿条，“云霄，愿你此生了无牵挂”。

“记住，如若他日笙歌归来，要是再因为你的一时糊涂而死，除了我，仙界还有鬼界，定不会放过你，就算赌上我此生所有的修为，我也会血洗神界。”

这已经不知道是墨染第多少次听到这句话，不过远没有第一次听到的那般心痛。

那是神界遇难之时，他孤身一人上仙界求助笙歌，笙歌听闻神界遇难，率领整个仙界，逼退了魔界的侵犯。

魔界虽大败而归，但神界的结界也因此而受损，本应该由墨染的元神来修补结界，可他却在修补结界的当天被天帝囚禁了起来。

天帝说出笙歌是生死簿所生出的灵识，以其触犯天条，天理不容之由，逼迫笙歌以元神修补结界。

纵然有再多的神界之人与仙界之人阻拦，也于事无补。

笙歌抵不住天帝的施压，将元神抽离填补了结界。

而气势汹汹赶来的那一人，就只能眼看着笙歌的元神耗尽，而无能为力。

于此同时，墨染拼尽全力赶到了结界之处，也眼睁睁的看着笙歌填补结界，连尸首都被天帝用天火焚烧成了一团灰烬。

“父神，你为何要逼迫笙歌填补结界，她再不济，也是神界的恩人。”

天帝手一挥，灰烬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是生死簿的灵识幻化成的神，本就不该存在于这六界之中，让她填补结界，也算是给她积德。”

“天帝。”

一声怒吼，浑身冒着黑气的一个人提着剑，朝天帝刺来，眼看就快要刺到了，却被太上老君给拦了下来。

“云霄上神，那灵识已死，就算是将天帝杀了也无济于事，何苦为了已经死了的人，毁掉你这得来不易的上神修为。”

沉思良久，云霄压制住将剑刚一收回，见此状，仙界众人皆站在了云霄的一旁。

“云霄上神，”为首的一位仙子开口道，“今日你若是杀了天帝，后果由我仙界全力承担，我仙界虽比不上魔界的凶悍，但对付如今的神界倒是绰绰有余。”

墨染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步挪到了云霄的面前。

“云霄上神，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之错，与我父神无关，要死的那个人本该是我。”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为笙歌去死吗？你根本不配，根本配不上笙歌对你的情义。”

云霄对他的命根本不屑一顾。

云霄深吸一口气，硬逼着自己将内丹吐了出来，放于手中捏成了碎屑。

“都说神界的神是最仁慈的，依我看来你们同那些魔界来犯的魔兵有什么两样，今日我云霄自毁修为，从此与神界再无瓜葛。”

“云霄上神，此事因我而起，迁怒于我一人即可，与神界无关。”

对于神界众人，云霄已经没有了半分牵挂，剩下只是对他们的冷漠。

“笙歌今日之死因你而起，他日若笙歌归来，又与你有了任何牵扯，就算倾尽所有，我定要血洗神界。”

从那时起，云霄便脱离了神界。

没有任何一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再没了他的下落。

仙界也自此断绝与神界的来往，与神界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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