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年我还在读初中，距离现在十年左右。发生人物在我的小姑身上。

小姑自从回老家上了一次坟，回来精神有点失常，脾气暴躁，寻死觅活，姑父那么好的脾气（我从没记得他们超吵过架）。

也和小姑吵了起来，吵到后来小姑一人跑到药店买了很多安眠药吃下去，然后下面的事她应该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们和小姑家离得近，所以姑夫首先联系了我爸我妈，去医院洗胃回来小姑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个时候我爸我妈我姑夫加上我还有表妹表弟，挤在一间十来平的房子里愁眉紧锁。

他们三个大人商量了半天，我们两个孩子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我看到我爸开始掐我小姑的人中，马上小姑有了反映，左右翻身想摆脱我爸，我爸放开手，小姑马上就没了反映。

再然后他们几个大人两人按住小姑，我爸掐着小姑人中开始和里面的人对话:

你从哪里来？赶快走!这不是你待的地方!快走!快走!

没有回应，但身体还在剧烈晃动。

我妈和姑夫也加入问话行动:

你是谁？什么时候上的身？你该快走!快走!

人中掐的时间长了，里面的人开始有了声音: 用不耐烦的语气回答:

我是xxx（我记不清了，我姑父家里边的人）。

上坟的时候上了她的身。

在那边缺钱花。

这些信息都是问一句答一句，因为掐着人中像掐住他的命脉一样，逼供的感觉。

然后我在一旁看的哑口无言，表妹还小，问:

他们怎么这么说话？

再然后到了商议阶段:

我爸提议买刀纸烧给他，然后麻烦他走掉。

他同意了。

我爸买纸回来就在门口烧了起来。姑夫重新掐起人中和他对话:

纸已经烧了，你快走吧!

里面的他没有回答，但做了一个让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动作:

小姑张大嘴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一口气，长的像吐出一只妖怪。

然后小姑就睡了，是的，里面的他走了。

那时我站在那里，像获得重生一样。

恐惧？

兴奋？

差异？

或许都有，但看到爸妈还有姑夫淡定如同平日的面容，我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未知让我面对。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和妈妈一起回家，昏黄的路灯下，长风阵阵。

我鼓起勇气问她：

刚才为什么可以那么从容，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吗，你不会害怕吗。

妈妈说：

有些事情，你相信就是有的，不愿相信，也就没有了。

我知道这只是安慰我的话，可我更加迷惘的是:

这个世界，究竟还有多少我们并不知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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