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痛苦了

“请监考员甲分发试卷，监考员乙……”

下午考试时，苏晨曦清楚地知道，这是她第三次做这套试卷了。

放学后，苏晨曦早早地来到写作社。

“由吴万文同学来分享一下自己关于《活着》这本书的一些思考。”

社长在台上发言，苏晨曦却心不在焉地望向秦茉。

从活动开始到现在，秦茉都没有跟她有过互动，似乎她们就是在苏晨曦以往的记忆中所定义的普通社友关系。

……怎么回事？

夜晚。

做好一切的睡眠准备工作，苏晨曦上了床。

她拿起马克笔，将“1”箍在已经深入纸页的红圈里。

像在进行什么刻板的仪式，苏晨曦又死死地盯着已经画好的圈。

放下日历。

关灯睡觉。

“芜湖！！”窗外停在树枝上的鸟，不知被谁的一声惊呼吓得扑翅直飞。

“6月2号！6月2号！6月2号！”苏晨曦拿着日历在房间里起舞：“老娘终于逃出来啦！”

一字一句地仔细核对，日记和自己昨天晚上写的一模一样：“日记也是，欧耶！”

一整天忙碌的考试之后。

暮色降临。

篮球场只有夏林二人。

虽然周六被学校的月考霸占，苏晨曦的心情却格外地好。

“咋的笑这么开心？”陆宇昂见她一直不停地笑。

“没事儿，打球能不开心吗？”球稳稳地穿过篮筐，苏晨曦摆出胜利的姿势。

余光察觉球场入口似乎有个人。

“那个是不是你同学？”她耸肩示意陆宇昂看门口。

“啊是……”看了一眼门口，陆宇昂无奈地笑笑：“不过他跑了。”

“他叫什么名字？”苏晨曦总觉得他和那个跳楼的人身形有点像。

“好像叫纪知许。”

她愣住：“……哪个纪”

“丝己那个纪。”

那面板上的笔迹红得晃眼，深吸一口气，苏晨曦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隐隐感到不安，这一夜她睡得不安稳。

早晨六点，不同于往日，一定要拖到闹钟响了才醒，她撑开了干涩的眼皮。

6月2号。

她瞪大了眼睛，再一次确认。

恨不得将日历狠狠的摔在地上，以解心头之恨。

疯了，真是疯了……！

翻身下床，苏晨曦查看摊开的日记。

没有6月2号，只有6月1号：

整天考试，下午陆宇昂有事，没有和她一起打球，放学后参加写作社的特别活动……

发生过的都记录在册，除了自己劝解纪知许不要自杀的片段。

背脊一阵发凉，苏晨曦不由地后退两步。

每一个被困的时空里，除了没有被困日的任何痕迹，关于当下和过去的，都有细微的差别。

恐惧和无力感笼罩苏晨曦的头顶，她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口水吞咽，右拳下意识地在胸口攥紧。

这不只是轮回，还是平行空间。

苏晨曦只能这样猜想。

纪知许自杀是平行空间之间的灵魂交换的契机。

阻止他自杀，也许是逃出轮回的关键。

这次苏晨曦没有去参加考试。

一到学校就奔高中部，将要路过五号教学楼时，苏晨曦下意识地向上看去，居然就望见一个人影耸立在天台边缘。

登上天台。

“你为什么要自杀？”这次的风不像上次那么温和，骚乱着苏晨曦的头发，使她不断地将鬓发绕在耳后。

“你怎么知道我要自杀？”纪知许背对着她，白色的衬衣无力地保护着瘦弱的躯干，似乎被风一吹，他就会掉下去。

“那你就下来！”苏晨曦的吼声穿过风墙，似乎减弱了不少。

纪知许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你快下来吧！那里很危险的！”

风声太大，侧面看嘴型，纪知许似乎说了句话，苏晨曦却什么也没听清。

“什么？！”她靠近两步，头发像是小鬼的手，不断地在视线里纠缠。

“我说，太痛苦啦！！”纪知许用近乎嘶吼的嗓音向天空发出呐喊，声音马上又淹没在呼啸的风中。

“你到底想干嘛？！”不知怎么的，竟夹杂着些哭腔。

“你陪我去找陆宇昂！”纪知许转过头，泪水淌过脸颊，在阳光的映射下反着光，嘴角却带着些笑意。

“谁？？”虽然听清了，苏晨曦却有点不敢相信。

“陆，宇，昂啊！”这次，少年是真的绽开了笑颜。

今天本是周六，却正好撞上了一月一次的高中部补课，在高二教室搜寻无果后，苏晨曦一拍脑袋，辗转来到了篮球场门口。

“去吧。”苏晨曦靠在入口门边，歪头示意他进去。

“我一个人不敢，你陪我。”纪知许眼神胆怯。

“不行，我现在是上课时间，他看见我没上课，一定会骂我一顿的。”

一七八的个子，纪知许撅嘴皱眉，那表情似乎比女孩子还娇柔欲滴。

和他僵持不下，苏晨曦无奈地摆摆手：“哎好吧好吧走吧…”

这表情真是……令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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