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她死了

那是个平常不过的星期天下午。

祖母在厨房洗菜,而五岁的宏力独自在客厅玩玩具车。

电话响起,祖母走出客厅,她的手也来不及抹干,便拿起电话长长的「喂」了一声,她便没有再说第二句话了。

这个男孩好奇的望向祖母。

她那张蜡黄的脸、双眉紧皱、嘴唇微微颤抖,她拿着电话听筒,动也不动的,像一尊石像。

他放下手中的玩具车,他走到祖母的跟前,并看向祖母。

宏力：嫲嫲！

嫲嫲向他说：「宏力,以后你也不会见到妈妈了。」

祖母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又说：「妈妈今早被车撞到昏迷...........医生抢救过,救不了............她死了..........」

宏力心想：死,什么是死了,为什么死了便不会再见到呢？

他不明白,也不懂得问。

他很努力地去理解何谓死。

他心想：一个人死了即是永远的消失？

他开始哭起来。

第二天早上

宏力前往幼儿园上学

下午

宏力的班主任拨打电话给宏力的嫲嫲。

十分钟后,宏力的嫲嫲来到幼儿园。

班主任一脸歉疚的向她说：「宏力嫲嫲,要你亲自来学校真的不好意思。不过,今早宏力一回到学校没多久,便躲到桌子下两个小时,我们怎样哄他,他都不愿意出来。我们也尝试过要抱他,但都不成功。」

宏力的嫲嫲把椅子推开,她就站在宏力躲着的桌子旁,她怒气冲冲的说：「你还不出来跟我回家,你就留在桌子下就好了。三天两天就躲到桌底,你这样子如何上课,我也要上班呀,难道我不用吃饭,我已经六十多岁了,不知道还可以活多久,你这样真是折磨人,教我怎样继续照顾你,你还是回去内地跟你爸爸算了..........」

宏力的嫲嫲发了一轮脾气,她作势要离开,宏力这才爬出来,他拉着嫲嫲的手,泪水在他的脸上。

班主任用纸巾替他擦去泪水,向他说：「宏力,你要听话,不要再淘气,不要令人担心,嫲嫲年纪已大,不宜动怒。」

尽管老师说了很多次「不要」,但是宏力依旧会毫无原因地躲到桌下又或者缩在墙角,不肯回到座位,亦不愿意参与课堂活动。

有时候在家中,他也会有这奇怪的举动。

升上小学,宏力在学业方面应付自如,但是他的行为问题没有任何改善。

家长日

见班主任时,宏力的嫲嫲主动向班主任说：「我年纪已大,又有很多病痛,我怕未必能一直照顾宏力下去,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班主任向她说：「或许你可以跟我们学校社工谈一谈。」

家长日这一谈令宏力的生活有了重大的改变。

升小二的那一年,他从一个只有他和嫲嫲的小小的家搬去一个人二十多人的儿童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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