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没拧紧的水龙头发出滴滴答答的滴水声音,这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扩大,延长,直到最后变成让人不安的躁声。
屋子里的霉味让她想到发现江鹤父母尸体的那个晚上,她原本以为江鹤会在杀了自己之后把她的尸体扔到树林或者河流里,但现在看来她的猜测似乎是错的。
江鹤没有杀了她。
江鹤:“姐姐。”
江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静的语调并不像刚刚目睹了一场凶杀案。
他在李欣面前半跪,然后用温热的湿毛巾一点点擦净她脸上的血污。
江鹤:“你说过的,要留下陪着我。”
他的手覆上李欣的手背,强迫李欣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他像他们第一个荒唐夜晚一样抓住李欣还沾着血的手,十指相扣。
江鹤:“是不是?”
李欣看着眼前的青年,心里有些发冷,点头的动作牵动了绑在脖颈上的粗糙绳索,在侧颈磨出细细密密的疼痛。
江鹤的眼神里带了浅淡的笑意,他俯下身去吻李欣,任由劣质的烟草气和血腥在口腔里蔓延。
江鹤:“姐姐会保证在我记得你的每一天都留在我身边吗。”
江鹤的问题怪异,但是李欣已经没办法去思考更多了,脖颈上绳索带来的窒息感与江鹤的吻让她的脑袋咕哝着发涨。
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恍惚,她一晃神,下意识冲着面前的青年点了点头。
李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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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瞒了李欣太多东西,小到贫民窟的杀戮,大到他和江鹤一样也是永生者。
不同于李欣的岁月停驻,他会和常人一样生老病死,然后带着每一世的记忆进入轮回。
江鹤记得前世的一切,李欣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递过来的面包,记得李欣黑色风衣落满雪花的样子。
李欣遇到他算是不幸的,江鹤心里清楚。
但是他遇到李欣却是一件幸事。
他的同类被亲手推入糖果罐的陷阱里,李欣看着作为始作俑者的自己时却满眼歉意。
江鹤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李欣发现这个秘密后的样子。
或者她永远都发现不了。
这样自己就可以借着她的愧疚,一遍又一遍着重复着扮演受害者的游戏。
这也不失为一种异类之间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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