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不开眼,肉褐的暗色环在我的虹膜前,能清晰感知的温暖光线紧紧裹着我的全身。修普诺斯亲吮我的眼睑,以温和轻柔的音调哄得我睡意沉沉。我满心满身都浸在难解脱的温情乡里,食指关节被紧握在他覆着薄茧的大手里,稍凉的指腹轻轻按压我的指甲。
“再睡吧。别醒,永远别醒,嗯?”
他轻笑着暗讽我,话里藏着绵软的针。我的头枕在他宽且薄的肩胛上,心底很安然。
“别笑我了。我好困好困哦。”
我半开阖唇嘟囔着,换来他轻软的笑。密集的震动从胸腔震出,惹得我耳廓发痒。
“小懒虫。”
他扬手佯装打我,手的挥动搅起轻轻的水声和动,又很快消失。我不知道身处何处,有点儿犯迷糊。但他不舍得打我,这我知道。
于是我撑撑脑袋,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改趴坐在他身上,推得他也不得不平躺下。我索性自暴自弃。
“我就是小懒虫咯。可惜现在还没有一种杀虫剂帮你摆脱我呢。”
他搂我更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喉头呵出浅浅的软声。我的额上抵了个尖小的东西,是他的下巴。我微微抬头,皮肤上印下湿软的唇印。
“不想摆脱你。如果你要走,我就咬死你。”
他凑近我的耳垂作势要咬,但改用薄唇抿着含住。我的背心泛凉,耸耸肩,很凶地骂他:“没分寸的恶狗。敢害我我就弄死你。”
他放松对我的桎梏,双手托住我的腮,我的眼外落下两道温和的目光。
“你打不过我,小废物。”
他的语气很凶,隐藏着一点儿势在必得的骄傲。我觉得有趣,便顺他的话接下去:“没错,我的英雄。你当然有最好的本事,你完完全全能威胁我。”
他才心满意足地蹭蹭我的左腮,腻滑透明的皮肤下青紫的血管像他的心一样跳跳鼓动着。我的眼松松阖上,耳畔浮着柔隽的风声。脑中繁衍着曲曲软软的睡虫,爬满神经肉团的褶皱里,隐隐有点儿昏昏热热的触动。
“我很爱你。快睡吧,我给你安心。”
他捻着我黑亮的头发喃喃出轻细的情话,热烈的血液从他四腔的肌肉团里鼓出,顺着维持生命活动的纤窄甬道汇聚指尖,把这份悸动传给我。
我侧着脸避过他的亲吻,发热的大脑愈发昏沉。我的思维陷进柔软的囹圄,潜入温热的水里沉沉浮浮,听觉渐渐地模糊了他的话。
他絮絮叨叨说话,我没答。
很久很久过去,耐心随时间流逝了。他轻叹一声,撤回温度,并且静悄悄离开。我不怎么在乎。我实在太困,他的感受根本不比我的状态更重要。
怎么回事呢。我这个睡虫脑,多情并且薄情。我愚蠢又自傲,总会赶走一切难以渴求的温情。
我的意识无法支撑追究他这个可恶的小骗子了。比起面对我更愿意逃避。我只是最爱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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