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装店

这是飞段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女性服装店。

他看起来比新月还起劲，东拉拉西扯扯四处评价着里面的衣服。而角都给了一部分财政拨款后边立在门外，似乎没有进店的意思。

见到店里来了客人，导购连忙上前热情地推销起来。这让新月不禁感慨，无论是何时何地何次元，导购的工作热情都是如此高涨。

“小姐，您的发色和这身奶黄色的衣服简直是绝配！完全是为了您量身定做的啊！”

“啊不是，我想买忍者服……”明明红黄配就成番茄炒蛋了好不好！

“看您穿得这么时髦……”导购上下打量了一下身穿祥云袍的新月，“小姐或许会更喜欢我们这款当季流行的斑马纹外套！您看怎么样！”

“喂新月，这件不错诶！你要不要试试！”飞段指着导购手上的斑马纹，导购连忙点头称赞：“小姐！你男朋友太有眼光了！这件斑马纹可是我们店销量排名前三的产品！”

“我只要买忍者服，而且他不是我男朋友……”乱花钱的话角都会骂我的啊！

“如果小姐执意要忍者服，那我只有拿出镇店之宝了！”导购飞也似地冲去仓库，又马上冲了出来，手上多了一件腰侧绣着一株红色桃花的黑色短袖忍者服，“小姐您看！这是我们店的‘幸运桃花忍者服’！穿上它不仅会让您爱上忍术，还会吸引很多人类高质量男忍者哦！”

“啊行了行了就它吧……”实在不想听推销的新月及时止住了导购的介绍，回忆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类高质量男忍者，浮现出的都是些凶神恶煞的脸——算了，不提也罢，有些人生来没什么好桃花，“拿件我的尺码，我想在这里就换上。”

穿上新衣服的新月觉得整个人果然焕然一新。她久违地扎起了马尾辫，暗红色的长卷发瀑布一般垂在脑后，她站在穿衣镜前穿上晓袍，拎上装着角都那件衣服的纸袋，在导购“谢谢光临”的欢送声中走向店外不远处的角都。

“角都前辈，这是刚才的找零……”

“你自己拿着吧。”

新月再次难以置信地看着角都：“你真的是角都前辈吧……”

角都瞪了她一眼：“那还给我。”

“别呀，我觉得我自己揣着也挺好。”嬉皮笑脸的新月忽然被角都朝里一拉，她一个趔趄撞到了对方身上，正想骂人，却感觉到身边一阵风呼啸而过，定睛一看是一辆疾驰的马车贴着她跑过。

“真不长眼。”她听到角都沉声说了句，接着把她拉到了靠里的一侧继续前进。

角都……也有温柔的时候嘛。

她偷偷抬眼看了眼高大的男人，又在对方看回来之前收回视线，暗自偷笑。

不知道是不是角都今天心情好，飞段一路吵着“吃猪排”他都没生气，甚至最后进了一家定食店，满足飞段心心念念依旧的猪排梦。

飞段拉着并排而坐的新月研究菜谱，角都则自顾自地看着茶之国的地图。等三人点的东西都上齐，角都才慢慢收回地图，扯下面罩开始慢条斯理地品尝面前的秋刀鱼——看着吃相如饿死鬼的飞段，新月觉得“品尝”这个词形容角都无比合适。

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肥牛盖饭，觉得这家店的肥牛只剩下肥了，一点牛都看到不到，正准备把里面最肥的几片肉挑出来，飞段却眼疾手快地用筷子制止了她的动作：“挑出来干什么？”

“太油了。”

“那给我吃！”飞段也不等新月同意，直接夹了一筷子她碗里的肉，看到新月干掉了定食里的色拉，顺手把自己一动没动的那份推了过去，不忘解释道，“我讨厌吃蔬菜。”

新月感觉梦回学校开饭，也是这样和几个同学围成一桌，这个人不要吃的菜被那个人夹去，那个人不爱吃的也有人帮忙解决。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会儿时间线还在第一季的话，飞段其实也就比自己大了一岁，也只是个刚刚从少年迈进成年人门槛的小年轻罢了。

“不吃蔬菜会便秘的。”

“谁管啊，蔬菜太难吃了。”飞段上下打量了一下新月，“我总感觉，你比我在基地里看到的那次瘦了。你是不是不爱吃肉啊？要多吃点才能长身体。”

对面的角都喝了口茶：“你把她的肉夹了，她想吃也没得吃了。”

“哦，抱歉啊，拿的太多了。”见飞段还想放回来，新月立刻有些嫌弃地阻止：“不不，没事，你吃吧前辈。我喜欢吃肉，只是每天消耗的热量大于吃进去的热量，所以瘦了。”夹来夹去很不卫生的啊飞段前辈……

吃饱喝足后，飞段像根软了的油条倚在椅背上，相比之下，在斯文擦嘴的新月就显得格外有素养。她把用完的纸巾放到碗边，抬头发现角都正看着她，待她看回去时，他又将视线移开了：“走了。”

晌午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血液涌向胃部进行消化的饭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飞段，新月。”角都开口，“你们两个一起去调查这次赏金的情报。”

飞段懒洋洋打了个饱嗝，鄙夷道：“哈？开什么玩笑，打工是你的事情吧？”

“不打工你还指望有钱能吃到今天这碗猪排饭？”角都看着飞段依旧不悦的脸脸色一沉，正想回击，却又止住了。大概是迫于工作，他想到了当初鬼鲛奉承飞段的那些话，对飞段的话语中难得地带上了褒义色彩，“而且正好让你当一回前辈，带后辈去学习一下调查情报的本事。”

一听到自己可以表现出“前辈”威风来，飞段思索一下，居然同意下来：“嗯……行吧，看在是带这家伙的份上。就这一次啊！”

新月听了大为震惊，且不说角都居然放心自己和飞段两个人行动，也不怕他俩趁机叛逃了；而且他还有些信不过飞段，竟然意外地觉得还是跟着角都好，起码人家稳，有安全感：“角都前辈不一起去吗？”

“你们两个去西边的树林，我一个人去北面的石洞。”角都停下脚步，“或者，你跟着我一起去蛇和老鼠最喜欢栖息的山洞。”

“不，不必了……”

角都这么安排自有考量：一方面分开找效率高，另一方面飞段可以盯着新月，而新月的脑子则能填补飞段智商的空缺。

回旅店收拾忍具时，角都说这次的任务信息来自换金所的老板娘，依旧是杀了人以后拿尸体去换钱。

任务目标叫祢嶙，曾担任过茶之国大名的近身侍卫，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辞官归隐。赏金名单上甚至没有祢嶙的肖像，只说值六千万两，并且长相十分美丽，角都转述老板娘原话：“传闻说，那是一个仿佛精灵一般优雅、看到了就忍不住想亲近的人。”

新月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就是说，甚至不知道祢嶙是男是女吗？”

闻言，角都更坚定了用新月来弥补飞段“智商不足”这一决定的明智：“你很聪明。名单上这个人的信息确实少之又少。”

“那前辈为什么说去山洞或者树林找啊。”

“你们在买衣服的时候，我在对过的赌场打听来的。”

新月难以置信地咧开嘴：他居然离开过？完全没注意到……

角都继续说：“但也没人确切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他可能隐居在茶之国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本来我们应该一起行动，但分开的话效率会高很多。”他的眼里隐约闪着贪婪的光，“六千万两，不能让它跑了。”

新月不免心中逼逼：财迷。

“后天的现在，在这里碰头。”角都站在旅店门口嘱咐，飞段不耐烦地催促赶紧走吧，角都又提醒道，“飞段，不要莽撞，六千万两的人头可没有这么容易对付……不小心的话，会死的。”

“又来了又来了，都说了这个词不该用在我身上啊！”

临行前，角都在飞段耳边小声道：“飞段，记得盯紧她，别让她跑了。”

见新月还在检查有没有漏东西，没有听见，飞段挑挑眉，低声说：“知道了知道了。”

“你自己也别想乱跑。”

“真啰嗦啊角都，你这么不放心那一起行动不就行了！”

角都没回复，良久才低声说道：“别只顾着玩，忘记了找人。六千万两如果因为你的失误跑了……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真的，角都……”飞段扛起他的三月镰，“我真的很想给你一刀，可以吗。”

角都眯缝起眼，而后一个闪身，消失在旅店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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