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意识体

逃出生天的一之濑修被小樱鸣人扛着走了老远，确定那两人没有跟上，小樱才停下脚步说：“休息一下吧。”

鸣人把修放到树下休息，抱怨道：“啊，跑得累死了。”

春野樱不满道：“还不是你说想在茶之国逛一圈，当初如果跟着来接应我们的伊比喜老师一起回去就不会遇到这破事了……也不知道佐助受了伤，现在好点没有。”

“明明修大哥也说留下来转转的嘛，你怎么不说他啊小樱！”鸣人委屈地对着手指，“对了修大哥，那两个到底是谁啊？”

一之濑修没有回答，朝两个小孩招手，二人不解地走过去，只见修抬起的手里垂下一根项链，上面系着一个黑色的眼睛图案。小樱和鸣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男人结了个印缓缓开口了，魔性的声音牵动着两人的神经，让他们只觉飘飘欲仙。

“忘了刚才你们看到的两个黑袍男人……”

这是上帝赋予修的“忍法·遗忘之术”。

修把项链收起来，两个孩子也应声倒地。过了几秒，两个孩子慢慢转醒，起身却发现修已经精疲力竭地昏倒在地上。

石洞里很昏暗，干柿鬼鲛和宇智波鼬走了一段时间才来到集合的大厅。他们二人似乎是最晚来的，甫一出现便吸引了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鼬侧了侧头，看到了飞段和角都，他便下意识地开始寻找红发少女，却意外地发现她没有站在人群中之中。

鬼鲛似乎也注意到了消失的少女，但他并没有问起：“角都、飞段，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呢。”

飞段挑挑眉：“还说呢，如果不是你托给我们俩这么个大麻烦……”他脸色不太好看，也没有平时那种张狂的样子，只是瞥了眼角都，又示意了一下鬼鲛。

没想到飞段自己把话题放到了新月身上，鬼鲛接茬道：“嗯，那话就说回来了，那个‘大麻烦’呢？难道上厕所去了吗？”

“晓”的成员很难得都以实体齐聚一堂，而且还是佩恩亲自召集全员，鬼鲛忍不住将在场的所有人挨个扫视一遍。他和鼬走近人群，这才看到他的同伴们围成的圈中，散乱地放着好几个贴着封印条的玻璃瓶，借着惨白的光，鬼鲛看到每个瓶子都被红色填满了。

他正奇怪里面是什么时，忽然看到其中一个瓶子里有个白色的球体，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只眼球——金色眼眸的眼球。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五十岚新月在这些瓶子里。

他感觉到身后的鼬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身体。

“真是一点都不艺术啊，角都大哥。”边上的迪达拉最先绷不住了，“简直比蝎旦那的艺术那还恶俗。嗯。”

“小鬼，你在说谁的艺术恶俗？”绯流琥狠狠瞪了眼金发少年。

“啊啊，看了这么恶心的东西我连和旦那你吵架的欲望都没了，嗯。”迪达拉看着仍旧隐在暗处不动的鬼鲛和鼬，“鬼鲛大哥也觉得恶心吧？”

“诶……这个嘛。”鬼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猜到了让新月跟着角都可能会吃苦头，但她究竟做了什么事，能让角都这么……“你是准备把她的肉分装好拿去卖钱吗，角都？”

角都依旧不语，倒是佩恩替他开口了：“鬼鲛，五十岚新月叛逃了。”

鬼鲛瞪大了眼睛：“真没想到呢，她有这个胆子？”

“嗯，角都说逃了两次，并且疑似和火之国的人有私下来往。因为怀疑她是奸细，所以角都把她暂时禁锢起来了。”

“禁锢……用玻璃瓶？”

“她的身体可以重新组合，你和鼬应该最清楚不过。为了防止在回来的路上被她逃走，角都迫不得已把她分装到了玻璃瓶里，隔断她的身体，以阻止她身体的愈合。”

鼬平静地听完，最后淡淡地问：“真的是迫不得已吗？”

“和她串通的那个人或许还是你曾经的同事呢，鼬。”角都不怒反笑，“作为火之国的原住民，你最没资格质疑我吧？”

鼬再睁开眼时，猩红的三勾玉在他眼中旋转。

“够了，鼬、角都。”佩恩开口制止了二人，他看着鼬，直到他将写轮眼收起，“现在最应该弄清的，是五十岚新月究竟是不是叛徒。”

迪达拉指了指地上的玻璃瓶：“她都这样了，你要怎么调查啊。嗯。”

角都结了个印，瓶子上的封条掉落，木塞自动飞出，顿时，大量的血块肉块从瓶口喷出。飞段居然表现得莫名兴奋，好像这个场景还挺符合他的审美；迪达拉嫌弃地退到蝎的边上；小南一言不发地皱着眉朝后站了站。

鼬盯着涌出的血肉，在看到眼球滚出来时，他别过了头。

五十岚新月觉得自己是个存在于世界中的意识体。

她超脱了疼痛和窒息，脑子和神经分离，或者说全身的一切都成为了独立的个体，明明应该无从感知，可她偏偏又能很清楚地觉得，自己好像畅游在空气里的风，无拘无束且无比自由。

她无法思考，只有出自原始的五感在运行。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几天，她被解放了出来。又一次接触到了空气，感觉到了地面的温度。她感觉到自己流了满地，周围很吵、又很安静。

我是谁？我是什么？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我会觉得冷？

我是谁？

我是什么？

冷又是什么？

我为什么在流动？

什么是流动？

我又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

意识体慢慢开始自己汇聚起来，她听到了边上的声音。

“哇啊啊啊！果然很恶心啊！那个是眼球吧！”

“看了就知道吧，阿飞你安静点，吵到我耳朵了！”

“飞段前辈好凶哦！”

“血腥味好冲啊。话说那里面的肉好像有些已经腐烂了呢，会有影响吗？”

“谁知道呢。”

“我感觉我昨天的早饭快吐出来了旦那……嗯……”

“活该吧，谁让你吃这么多。”

“不用吃饭了不起是不是，嗯！”

“这个时候我居然羡慕起蝎了呢……”

意识体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在说“话”，只知道边上叽叽喳喳的很吵闹。

好吵，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吵是什么？安静又是什么？

“鬼鲛，等她的身体完全长合需要多久？”

“诶……之前的经验看来，七八个小时吧。”

“好久啊，我们难道要一直围观着吗？嗯。”

为首的橙发男人沉默片刻，接着结了一串印：“稍微让她恢复得快些吧。”

意识体不知何时开始变成个体。

她渐渐有了独立的思维，有了自由意志，最重要的是，她成为了一个整体，而不是四处流动的液体。

当意识体意识到自己能够辨别眼前之人时，她同时意识到自己是“钱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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