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

混乱，是这个世界本质。

“邪恶吗？”南谷易望向少年，少年早已转过身，进入熙熙攘攘的亡魂中。

“邪恶终归是没有定论的。”白羽仰起头，望向海的方向。阳光从那端照耀，明亮，光有些浅，但白羽只是凝望。

南谷易不说话，南谷易望着白羽，只是看到有一滴水从白羽脸上滑落，两个人只是静默，人群依旧嘈杂，但声音早便静止。

“那天，我就是这么送我养父养母走的。”白羽突然说。

南谷易歪着头，望着白羽的侧脸，鲜红澄澈的双眼满布泪水。

白羽低下头，闭上眼。

“我们走吧。”

.......

光影，在屋中，交错，迷离。

“哥哥的养父母......是谁？”南谷易突然问，白羽似乎怔了一下，只是一笑。

“想知道吗？”白羽笑着看向南谷易，南谷易点点头。

“那么，我便讲给你好了。”白羽叹口气。

“从前啊，有只很单纯很单纯的妖，那只妖向往着人类的世界，于是一个人坐着船，划过无妄海碧蓝澄澈的水面，到了人类这边的时候，船翻了，直到醒来，那只妖发现自己在人类的家里，于是，人类的夫妻收养了他，妖在人类的世界过着妖的生活，日子很平淡，很幸福，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有一天妖的养父母突然死掉了一个—或者说，是养父死掉了。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只妖只是格外悲伤，却无力回天，只能祈祷着养母继续活下去，将日子延续，不要中断幸福，可是养母思念养父，两周之后也死掉了。然后妖只能独自一人过自己的生活了。”

白羽只是很平淡，很平淡的讲起来这件事，没有波澜，没有涟漪，只是目光盯着前方。

“那只妖....”南谷易望向白羽。

“是我。”白羽笑笑，又望向窗外海的方向。

南谷易低头，只是沉默，阳光再次爬上桌边，将桌布镀上金色的光芒。

“感觉啊.......【彼岸】那边的事，已经过去好远好远了，远到连自己的过往都忘却了。”白羽笑笑。

“妖本来的样子，妖现在的样子，和妖将成为的样子，”白羽低头，又抬头。：“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后来呢？”南谷易又抬起头问。

“后来啊，养父养母死掉之后，我去海边送他们，妖能看见不归舟上的亡魂，我又见到了他们。”白羽望着南谷易，凝视她的双眼，南谷易不说话，南谷易看不穿。

白羽闭上眼，泪水只是从脸颊划过：“我们面对着面，哭了很久很久，直到不归舟要离开的那刻。”阳光穿透了泪珠，泪珠变得晶莹剔透，闪出熠熠烁烁的光芒，如同宝石般璀璨。

白羽睁开眼，更多的晶莹剔透的泪水流下，白羽的身上散发着光芒：“最后的最后，他们说，他们知道我是妖了，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只是他们一直在保护我，一直在躲避外界的质疑。我明明以为自己藏的很好的，以为自己骗了所有人，可是我错了。”白羽低下头，又抬起，泪水划过去，改变了路径。

“他们和我说【要活下去，要隐蔽，要学会伪装，要学会过人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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