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瑾没有说话,既明蠢笨吗?或许是,可他的担心与忧虑全用在了自己身上,一旦有关自己的事,既明就聪明不起来了。
尽管魔气没有被驱散,但周遭似乎已经有了生命的气息,东瑾分明看到,方才还是焦土一片的地面,现在已经冒出了丝丝绿意。
老叟从地上爬起,往神像后的一个方向走去,东瑾见状便跟了上去,老叟却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只见他拾起先前扔下的巾帕,然后又往另一方向走去。
他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该庆幸他本身是一截枯木,这魔气对他影响不大,不会让他入魔。”
东瑾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他已经不是枯木了。”
他逢上了春,染上了生命,不再是当初猿翼山上那一截枯朽的木头。
“哦,”老叟反应不大,“再青的树,少了水,多了火,也还是会变成枯木。这万物啊,都是从枯朽中生长出,最后也会归于一点枯朽。”
东瑾不再与他辩驳,而是问道:“既明真的没事吗?”
老叟笑了一下,“他体内还有一些魔气,能不能压制住,全看他自己了。”
正好这时,老叟走到了自己家,那是一处极小的,极简陋的木屋。
他推开木屋门,让东瑾跟着进去。
木屋里面还有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男孩,他见有人回来了,就默默的倒了一碗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走到了另一旁,不知在摆弄什么,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老叟走到木桌旁坐下,又示意东瑾也坐下,这才向那少年开口:“仓颉,今日有客人。”
那叫做仓颉的少年这才转头看向东瑾,然后又起身为东瑾也倒了一碗水,便如无事发生般继续待在一旁。
东瑾也是这时才看清那少年长什么模样。他心下一惊,虽然只匆匆一瞥,东瑾也看到了他的异常,在少年的眼珠里有两个瞳孔,是重瞳目!
老叟笑了一下,问东瑾,“你见我这徒儿如何?”
东瑾下意识回绝这个问题,“我与令徒初次见面,不甚了解令徒,又岂能妄自做出评价?”
仓颉正在那四四方方的木块上雕刻出一些符号,而在一些木块边上,还有几片龟甲,他闻言顿了一下,但立即就面色不变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叟不置可否,他兀自笑了一下,说道:“仓颉天生重瞳,与旁人不同,也就成了异类。”
东瑾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叫做仓颉的少年,双目重瞳,或许也曾因此受过排挤,嘲讽甚至孤立,以至于现今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他不愿见人,不愿与人交流,成了现在这样。
东瑾道:“此子双目重瞳,天生睿德,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自然与旁人不同,此事不必记在心上。”
老叟忙道:“东君殿下金口玉言,仓颉,还不前来拜谢神君。”
仓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像下定决心似的走到东瑾跟前,他仔细看着东瑾,想要在他面上看出些惊愕,诧异,或是嫌恶,但他并没有找到。
东瑾也在看着他,他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善意分给这个人族少年。
仓颉这才朝他拜了下去,东瑾也受住了这一拜。他说:“所有人都不尽相同,只是有的明显些,有的隐晦些,而这些差异区别,不论大小,总会有人难以接受,若是事事介怀于心,难过的只会是自己。”
像是在说仓颉,也像是在说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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