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他吸了吸鼻子，说：“那不是我的家。”

他缓缓抽出一把暗刀，抵在衾寒后心上。

衾寒一惊，僵在原地，秦寂低却只是问：“少爷敢靠我这个危险人物这么近，恐怕是身边跟了十几个影卫吧。”

他的动作已经很明显了，暗刀的刀锋按在衾寒背后的衣料上，只要轻轻一捅，就能让将军府的二少爷倒在自己脚下。

他知道衾寒身边必然跟着影卫，也知道这些日子里自己一直被监视着，一旦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那些影卫会一拥而上，毫不犹豫地干掉自己。

他想让少爷亲眼看看，他所说的信任，就是这种被紧紧监视着的信任。

周围寂静，无人上前保护。

秦寂愣了一下。

衾寒忽然露出有些难堪的神色，舔了舔嘴唇讪笑道，“……我来时只带了衾一，我让他先去杏堂找你了。”

虽然不知道秦寂拿到的字条里到底写了什么，只是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万一自己去得迟了，他真让那些下手没轻没重的给伤着。

秦寂微怔，手里的暗刀翻了几圈插回腰间百刃带上。

衾寒知道影七不会伤害自己。他也承认，自己后悔了。

窄巷四周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杏堂里那些追杀影七的杀手不知疲倦般追来，将两人堵在了深巷中。

暖夏忽然转过身，双手按在后腰剑带上，缓缓抽出一把青蛇软剑，双手一甩，柔如飘带的软剑顿时化成两把冷硬细剑，暖夏披着李苑的藏青薄裘，冷冷护在衾寒身前。

“这些……都是您的人吗。”暖夏低声回头问道。

“没带令牌，他们没见过我，认牌子不认人。”

“……”暖夏抿了抿嘴。

“少爷，跟我走，别离开我三步以外。”暖夏双手持剑，剑尖在地上拖出两道火星儿，清俊的双眉微微皱着，压慢了脚步，一手护着衾寒朝着阻截最薄弱的地方杀过去。

暖夏乖了太久，温柔了太久，让衾寒彻底忘了他原本的模样。

暖夏一直留着手，不想误伤少爷的人，一路护着衾寒闯出窄巷，衾寒抬手按在唇边，吹出一声尖锐马哨，一匹漆黑骏马出现在深巷尽头，马蹄踏地震响，如疾风一般冲过众杀手的追击，撞开了一道缺口。

只要带暖夏出去就好了。

衾寒转过身，刚想唤秦寂，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靠着墙喘气，衣服被汗湿透了。

他突然想起杏堂在江湖名声大噪的原因。

衾寒快步抱着秦寂，果然，手上沾上大量的鲜血。

他紧紧搂着秦寂，小心避开伤口，他说：“阿寂，我带你回去。”

秦寂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张嘴就有寒风呛进来，寒风呛的他只咳嗽，本来嗓子就疼得要命，现在咳嗽起来，但是疼得算是整个喉管都要裂开来。

他的头也痛起来了，脑袋里头像是被硬塞了一把石子，那些十字尖锐的棱角扎着他的血脉，让他呼吸困难。

秦寂弯着腰一直在那里咳，就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用力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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