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年(711年)八月十五日,皇太子嬴毅炎将要亲自到国学举行释奠仪式,有司部门起草仪注程序,要求跟从的侍从必须骑马,并穿戴衣冠。刘子玄进言道:“古代大夫以上的官员,乘的基本都是马车。魏、晋以来,直至楚代,朝廷士人又驾用牛车。历代经史上都详细记载过这些事,不能用一两句话说得清楚。至于说李广北征,解鞍憩息;马援南伐,据鞍顾盼;显然鞍马的设置都是为了军旅;身穿戎服骑坐马匹,贵在方便。考查当年江南的制度,官至尚书郎而随便骑马的官吏,将被御史弹劾。又有,颜延之罢官后,喜欢骑马出入闾里,当代人指责他放诞不羁。这都是因为乘坐牛马拉的专车,可以身穿朝衣;而骑马御鞍,则应当身穿便服。考查近代历史,这就是灼然明确的证明。自从朝廷接替皇运后,根据时势随时改革或沿袭。但至于像前往山陵宗庙巡谒这样的大事,王公奉命随行,都是隆重庄严地穿戴冠履,乘坐辂车。如有前来亲迎的衣冠士族,也都穿戴齐整,驾驭车马。至于其他事情,则未必一定乘车。那时不论贵贱,出行时使用鞍马就行了。臣看到近来銮舆御驾出宫巡幸,主上的法驾在前头,左右侍臣则都穿着朝服乘马随行。一般说来,冠履而出,只能配备车马出行。如今不再乘车,而不更换冠履,可以说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为何这么说呢?宽大的朝服和腰带,皮革的靴履和高冠,本来就不适合马上的穿戴,自然都是乘车用的服饰。如果一定要穿者裤袜踩着马镫,或者赤脚乘坐鞍马,那将非但没有师从古人的做法,也惊骇了今天的习俗。要想取得折中,却也进退无路。况且长裙广袖,奔走如飞,佩戴鸣玉,铿锵作响,驰骋在风尘之内,出入于旌戟之间;一旦马匹有所惊吓,人从马上坠落,导致车驾边上,是丢弃的鞋履,清道旁边,是受惊的马匹。这只能让路人嗤笑,有损主上的威仪。如今朝臣们都说,秘阁里有幅《梁武帝南郊图》,图里有很多穿戴衣冠骑马的大臣。这是近代故事,所以不能说没有先例。臣考查了,这图画是后人所作,并非当代人所画。况且各代间都有古今图画与事实出入的事。比如张僧繇画的《群公祖二疏》,里面有脚穿芒屩的士兵。阎立本画的《明君入匈奴》,里面有戴帷帽的归人。而芒屩出自水乡,并非京华所有;帷帽创于楚代,并非汉官所作。人们怎能根据这两幅图画,就把里面描绘的都当作事实?由此而言,则《梁武帝南郊图》也不能证明什么。还有,习惯注重因俗,礼制贵在缘情。殷朝的辂车和周代的冠冕,规格都不一致;秦代的皇冠和汉朝的佩玉,取舍也没有常规。况其朝廷道越百王,功高万古;凡是不方便的事情,理应加以变通。所以穿戴衣冠骑马这事,臣私下觉得应该予以废除。臣持有这一异议由来已久,只是天天都过于忙碌,所以未及商搉。今天正好殿下亲自举行齿胄仪式,将前往国学;而所有穿戴衣冠骑马的随从官员,都担心这趟出行。所以臣急忙冒昧进此狂言,用以申展鄙见。”皇太子嬴毅炎当即下达手令,交付宫外宣布实行,并将这一改革编入制令作为今后出行的常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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