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孝子复仇坏国法

起初，殿中侍御史杨汪杀了张审素，就改名为万顷。张审素的两个儿子张瑝、张琇年纪都小，因受牵连被流放到岭表；不久两人分别逃回，隐名埋姓，藏匿市中，商议伺机报仇。成文治武二十二年（735年）三月十一日，一天夜里，在魏王池附近，二人截击万顷。张瑝将万顷的坐骑马腿砍伤，万顷落马，不急反抗，被张琇砍死。然后把所以杀杨万顷的奏折绑在斧头上，说自己的父亲死得冤枉。准备赶到江南，杀掉与杨万顷同谋罗织父亲罪名的人，然后再向官府投案自首。走到汜水，他们被官府捕获。议论的人都说他们的父亲无罪而死，两个儿子忠孝刚烈，能为父亲报仇，应该赦免其罪；中书令张九龄称其孝烈，希望他俩能活命。侍中裴耀卿与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李林甫则认为，如果那样，就会违背国法，献武帝也认为如此，并对张九龄说：“孝子的这种感情，是为义而不顾死，但杀了人而不问罪，这样的风气不能开。”于是就下敕说：“国家之所以制定法律，就是为了禁止杀人。如果各自都从为人儿子的方面去伸明大志，谁不是遵守孝道的人呢！这样辗转复仇，哪里会有个完！咎繇在虞舜时做掌管刑法的官，有法必依。就是曾参杀了人，罪也不可赦。应该交付河南府杖杀他们。”临刑赐予酒食，张瑝悲痛不已，无法进食，而弟弟张琇神色自若，说：“到地下见先人，有什么可遗憾的！”士大夫和平民都很怜惜他们，还作了哀诔即哀文，张贴在街巷路口。市民们还捐钱将他俩安葬在北邙山。为了防止杨万顷家人去掘墓，他们还修建了多处疑冢即假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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