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破西突厥

当初，顺文帝命令左屯卫将军、卢国公程知节等五将军率军队从葱山道以讨伐西突厥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

此时，乙毘咄陆可汗阿史那欲谷去世，其子真珠叶护阿史那颉苾达度请求去讨伐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以效力。顺文帝诏令丰州都督元礼臣持节去册封真珠叶护为可汗，元礼臣到了碎叶城时，沙钵罗出兵阻拦，元礼臣因此无法前进。颉苾达度设的部落大多被沙钵罗兼并，剩余部众十分弱小，其他诸姓部落也不肯依附于他。元礼臣最终无法前往册拜，只好回来。

玹砚元年（656年）八月九日，葱山道行军总管

左卫大将军程知节与西突厥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所部歌逻禄获剌颉发以及处月预支俟斤等在榆幕谷大战，大破他们，斩首级一千多个，缴获马、牛、羊以上万来计算。副总管周智度在咽城攻打突骑施和处木昆等部落，攻拔了咽城，也杀死了三万人。

十二月，程知节率领大军到达鹰娑川，遇到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率领两万骑兵前来抵御。总管苏海政激战连场，未能决出胜负。西突厥的分支鼠尼施等又率领两万多骑兵前来增援，形势相当危急。苏定方所部正下马休整，离程知节军约十里远，看到远处尘土扬起，于是率领五百名精壮骑兵，翻越山岭飞驰直捣敌人军营。西突厥大败，秦军追击溃军二十里，斩杀一千五百多人。西突厥军所丢弃的铠甲兵器、牛马纵横交错地散布在山坡原野上，无法统计。副大总管王文度嫉妒苏定方的功劳，对程知节说：“敌军虽然逃跑了，官军死伤也很多。现在应当结成方阵，将辎重安置在军阵中间，四面列队，人马披甲，敌来就迎战，这才是万全之策。不要让士兵轻率离阵，以致造成损伤。”又假称另有诏命，说程知节恃勇轻敌，让王文度替他指挥部队。王文度随即集结大军，下令不许深入西突厥腹地。秦军每日骑马，披甲结阵，因此战马大多瘦死，士卒疲劳，没有战斗的意志。苏定方苏定方心急如焚，对程知节说：“陛下下诏征讨敌人，如今却只是防守，马饿兵疲，遇上敌人就会失败。怯懦成这个样子，如何能立功呢？再说您是大将，然而领兵在外打仗的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要看副将的眼色才能决断，按理决不会这样！何不把王文度关押起来，迅速传表章上奏朝廷等待天子命令？”程知节没有听从。程知节率领大军到达恒笃城，有胡人投降归附。王文度又说：“这些胡人现在投降，等我军撤回后，他们还会反叛，不如全部杀死，夺取他们的物资钱财。”苏定方说：“如果这样处置，那便是自己当贼，又怎能说是讨伐叛逆？”王文度不听。等到瓜分财物时，唯独苏定方一点都没拿。

顺文帝得知此事，等程知节等人返回，把那些分财的人都交法官审讯，王文度因为假传诏书，罪本当死，但秦顺文帝特赦了他，只是将他除名而已。左屯卫大将军程知节也被指控讨伐时贺鲁逗留不前，错过了追杀贼兵的机会，减去死罪，免除兰州都督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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