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中，她不知置身何处，顾盼四周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殿堂，忽的，殿堂之上传来一道声音。

皇帝：白爱卿，朕知你性情耿直，但祖宗的规矩不能违，你，接旨吧。

一瞬间，原本空荡的大殿站了许多人，身穿官府，各各低头不语，唯有一人站在殿中央，看着台上的帝王。

男子：臣在。

皇帝：白居易，越职言事，由五品赞善大夫贬为江州刺史，即日上任。

冰冷的声音穿过耳膜，那人愣了许久才俯身行礼。

白居易：臣，谢主隆恩。

朝堂散去，只余他一人站在那里，目光幽幽的看着大殿之上的王座，忽然，他看向了这边，对上目光挽笙一惊，不知他是在看自己，还是何处。

挽笙想要上前，却见一道身影穿过自己，向他而去。

女子走至他身前。

女子：帝王本无情，白先生不必忧怀。

闻言，白居易苦笑一声并未说话，转身离开大殿，逆着光，恍若一下子老了不少。

挽笙叹了口气，正想离开，迈步的一瞬间，那女子回头看向了她，挽笙感觉她在笑，却又看不清脸，一股寒意向她蔓延过来。

下意识睁眼，周围一片漆黑，挽笙缓缓坐起轻抚着额头，一手的冷汗。

这段时间，她经常做这样的梦，梦里一直会出现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和一个名叫白居易的诗人。她好像是旁观者，看着梦里的他们如何去经历，但梦境中的那道眼神又让她不寒而栗，一时间，难辨真伪。

看着洒在地上的月光，睡意顿无，她起身下床，随手拿了件风衣推门而出。屋外静悄悄的，天上稀稀挂着几颗星，偶有风吹来，惹得屋檐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挽笙两万岁的时候开始拥有自己的宫殿，据她母神说，那时的她审美清奇，非要给自己的宫殿取名百花殿，还要在宫殿各处种满鲜花。面对这样的要求，母神从了她，命人修建宫殿。从搬进百花殿起，挽笙便不再出殿门，整日与花作伴，几万年过去，宫中的花开了又谢，来日又长，唯有她不曾变过。

她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后殿。后殿是一片宽阔的草坪，以及一颗十人环抱的苍天大树，一天里，她最多的时间就是待在这里。

绛珠草：小姑娘，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空气中传来一道声音，挽笙瞬间弯起眼睛，朝着那声音走去。

绛珠草：喂，我跟你说话呢。

挽笙我听到了。

走至跟前，挽笙蹲坐在草坪上，低头看着面前这株绛珠草。世间万物皆有灵，只要是在允许的环境下，潜心修炼，便会成精成妖，最后受有缘人点化飞仙，而颗绛珠草是当初百花殿初建之时一起移植进来的仙草，几万年过去，早已成了精，只是修为尚低，并不记事，今日之事，隔夜便忘却干净了。

绛珠草：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绛珠草随着风摇晃着，挽笙轻声回应。

挽笙我是照顾这里花草的仙侍。

绛珠草：真的？

挽笙嗯。

挽笙点头。

绛珠草：那太好了，你以后要多照顾我，等我以后飞升了，就来点化你。

挽笙再次点头，自从这绛珠草能说话以后，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有，日子久了，很多时候是绛珠草说个没完没了，她在一旁细细听着，尽管第二天它什么都不记得。

有一次蓝田问她。

蓝田：你既然这么喜欢和它聊天，为什么不渡它些修为，这样它也能记事，不至于每天都忘

挽笙回答。

挽笙它有自己的命数，能修炼到这种地步，是它自己的本事，成仙不过早晚。

（本章借鉴两处资料：1，《故事中国——白居易》2，《红楼梦》绛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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