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来何事,我都知道了。傅小少爷,我送你句话,有些事,不必去执着,应当承受的,总要承受,逃不掉。”叶九的声音略沙哑,说话时语音上挑,带了点漫不经心与挑逗的意味。
傅经年身侧的手攥得发白,青筋毕露,似乎废了很大的力气挤出话来,“您与爷爷为友,是我的尊长,今日我就问您一句。”他顿了顿,才说到“我们难道不是修仙者吗?那为何,为何还会死呢?就算一定要死,却又为什么比那些凡人活的时间还要短呢?”即是如此,又为何要修仙呢?男孩子低着头,细细软软的发丝贴在耳朵上。叶九想,如果这孩子现在抬起头来,那双眼里,大概会充满血丝吧!
叶九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右手习惯性的去摸左手小指上戴的银环,那上面有道划痕,都被她摸得快看不见了。叶九抬抬下巴,笑吟吟道,“修仙先修道,道行不够,焉能成仙?何况,多少年了,无论是散仙还是仙门氏族都未曾再有一人成功了!”她垂下眼,又道,“不过,除了你父亲。你要记住,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强者为尊的世界了,现在,你只有比其他人更卑鄙才有可能活下去。”
一听到父亲二字,傅经年身子就僵了下。迅速地抱拳躬身道“是我失言,九爷莫怪。”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推门时却又停住脚步,背对着叶九,沉声道,“您方才是说我父亲他是……”叶九闻言轻笑一声,“恩?傅小少爷,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我方才几时提到你父亲了?”
其实傅纪年一直不懂,为什么从未有人提过他父母,这就像是一个禁忌一样,无论是族人亦或是外人,哪怕单单提到与他父母有关的,就立马噤若寒蝉,甚至于连族谱之上都未曾有他父母的姓名。而九爷方才,就那么自然的说出来了,或许这是他了解父母的唯一机会了。
理顺好了思绪,傅经年微侧过头,颇有深意地一笑 ,“是呀!几时提到了呢?”这才跨出门去。
他身后叶九的眼神勿地有些缥缈,她手附上额头,好似无奈般笑着说“傅小少爷,还真是……”叶壬啊叶壬,你说,傅经年,是谁的劫?又是谁的孽呢?呵……
“哒。”银簪放在木制的台子上发出脆响,叶壬听到他家九爷的声音从他身前传来,“你带上它,它会帮你找到若童的。”
叶壬停下手上动作,拿起银簪仔细收好。问,“九爷决定好要去见傅老爷子吗?”
叶九拉来凳子,坐下后拿了台子上的墨玉茶杯才语气散漫着说,“傅老爷子与我相交几十年了,我若连见一面这种事都不肯答应,成什么东西了?”
叶壬摸了摸鼻尖,低着头抖肩膀。其实吧,他家九爷一直都是个好人呢!真的!
叶壬又低下头细细擦拭杯子,骨节分明的手在墨色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别样的美。“哦,对了。九爷让我去寻若童可是若童原谅您了?”叶壬面上不显,内心却是疯狂嘲笑自家九爷。
一月前,若童不过出去一天,临走前将一直贴心养护的仙人掌交于叶九养护。可等若童回来时,仙人掌就死掉了,掉了,了。
若童一气之下拾掇了自己的小包袱,学了当年傅经年的行径,离家出走了。
“九爷,我问了您别生气。”叶壬觑了叶九一眼,才道“咳,若童养的那个仙人掌一直在用灵水浇灌,天火都烧不烂的,您左右不过浇浇水,可您这到底是做了啥,把它……”叶壬的话尚未说完,就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再一抬头,不禁咽下一口口水,他家九爷脸上挂着假的不能再假的笑,露出半颗虎牙,道“哎呀呀,还真是不好意思呢~叶壬啊!爷突然就忘记了呢!不能同你细细说来,这可如何是好?不若,你来陪爷演一回再现,帮爷,回忆回忆?恩?”
“啊,九爷此去傅家路途遥远,我先帮您收拾一下行李吧!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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