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雅香袭来是此生

“小妹，跟上吗？”

“不必。”夙与冲即墨羽说着，边抬手打了个响指，再睁眼，四周依然是另一番模样。

即墨羽微有些哑然， “这就是还魂阵吗？”

夙与轻轻颔首，“恩。在阵中，旁人看不见我们，这儿的一切都可以称为影像。但是有些危险却是真实的，不过，只是一种对过往的再现、模拟。恶魂生前一般大险大难，所以，这阵中再现的过往危险系数极高，鲜少有人躲得过。”

即墨羽下意识摩挲着扇柄，微风起，他手上一顿。

还魂阵起阵者灵力越高深，阵中情形越真实，细到微风浮动，花瓣飘落。

此时风起，碎散的香气从开启的窗扉，被风带进房间。

这味道极其清浅，还若有似无的伴着苦涩。

即墨羽有点呆的回头，看向叶九。

叶九向后仰头，手遮住眼帘，“哥，你没闻错，是……”她停了很长时间，道，“此生。”

即墨羽当即上前拥住叶九，左手轻轻顺着她脊背。

夙与好看的眉头拧了拧，此生，是叶九与即墨羽母亲最爱的花。

此生的花瓣九十九，其形介于菱形与水滴形之间，花瓣纯白，只末尾尖头处一点殷红，如美人垂泪。花柄略长，约一尺有余，只一片针形叶子。素日里无味，但，只要风起，必然有浅淡的雅香传来，伴着淡淡的苦涩气息。

夙与抿唇，两鬓的发垂下，遮了光，看不清他脸上颜色。

夙与心里略微复杂，此生……

叶九有句话，他一直记得。彼时他还不是夙与，叶九也不是叶九。那算是他们的少年时了，叶九说，母亲与此生很像，我没见过她，但，兄长是这样说的。

叶九母亲是上古神袛，在当时，当得起绝代风华四字。

千年前，共五大上古氏族，分别为：千，即墨，傅，任，姜。

仙门大战后，只余下即墨，傅，姜三族。当然，这是后话，姑且不提。

这五大上古氏族与神袛有些渊源，勉强算半个神袛，比一般修仙者在修仙之路上容易的多。

而这叶九之母不知如何想的，嫁了她当年众多追求者中的即墨氏家主。

在诞下即墨羽后的第三年，这位神袛便又有了身孕，这，就是叶九了。

可在生叶九那天，因当年生即墨羽而气血两亏，到了最后，只能保下一人。即墨家主自然选了保夫人，可最后活下来的，是叶九，她母亲舍命保了她。

后来即墨家主大悲之下，将一切怪罪到叶九头上，叶九出生起，便被立为尊殿，与即墨氏族未来家主同等地位，接受严格训练。

炼狱，叶九便是在三岁时进去的，八岁才得出，一共五年，叶九孤身一人，从炼狱第一层，爬到了炼狱第十九层。

叶九甫一出塔，便正式册封为尊殿。那时，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不，当时有人称她为，即墨。

叶九那时有些像机器，于日出前起，日落后息，每日除去用饭，只得一两个时辰歇息。

夙与那时见她，她还不像现在――脸上大多挂笑，而是冷若寒霜，细品一番，还有些木然。

后来的一些事，也可以说是因为她母亲的死。因为，如果她母亲尚在，或许叶九可以做一个娇憨的小女子，嫁一个青梅竹马的如玉公子，安稳一生。

就不会像后来那般，那般惨烈了！

叶九母亲很爱此生这种花，庭院中，衣摆上，发髻上，都是。叶九对此生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感，像是忌讳，像是爱怜。

可是在千年前的仙门大战时，此生就已经灭绝了，就算是在仙门大战前，此生也只有叶九母亲种的出。

而此时在还魂阵中再见此花，恐是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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