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梦涯,姜氏与任氏接壤之地,乃五大氏族约定,凡有重要事宜的相聚之地。
此值夜,天如黑漆倾散,无星相缀,只细细的月亮弯了个弧度,散下来的不是寻常那种月辉的颜色,而是纯白色的微弱的光纱,夜风走过,莫名有种凄寒。
“嗒嗒嗒。”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煞是清脆,只是在此般情景下倒是有种诡异之感了,即墨将帷帽摘下,下了马。
“尊殿,为什么不去家族驻地落脚?”即墨尽轻轻地问。
“兄长要我来这儿处理些事物。”即墨手握着缰绳向前面的客栈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倏的顿住,侧过脸斜斜地看向站在原地的即墨尽,淡漠道,“这事儿说小了叫私事,说大了便叫家族间的纠葛。你二人是我在族中培养的唯二心腹,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要记得,生与死,由不得天,由不得我,在于你们自己。强者为尊,从来不是什么话本子上的快意之词。”
她嗓音天生有些细微的沙哑,语调又平铺直叙,是那种不近人情的滋味。
即墨尽垂下眼,低低地应是,没再说什么,也不敢再说什么。
强者为尊不能决定一切,还要足够的卑鄙与当断则断的无情,可话说回来,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什么阴诡之计,不过一语笑谈。
“此地你二人虽说是初次到来,但想也是听过或在书籍上见过的,到了漪梦涯的地界,无论是修仙者、妖族亦或是鬼师一族,都不可使用自己的能力。在这里,只能靠肉搏和……”即墨推开客栈的木门,“卑鄙!”
冰凉的空气被推开的木门带进客栈里,昏昏欲睡的店小二打了个哆嗦,一抬头看见了即墨三人,便急慌慌的走上前来,谄媚的笑起来,微微弯下腰去,小声问道,“涟漪有梦,客栈无名,敢问客官,何人供得香烛火,何人却拾枝上花?”
即墨欢在即墨尽身后探出头来,复又觉得这般动作颇失男子气概,便小心的挪了挪身子,将整个人都掩在即墨尽身后。
嗯,这样就算失了男子气概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当真是个绝好的法子。
不过这客栈本就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细看似乎还能看到白色的蛛网结在角落里。
“我辈有命,天道无情,妄回贵问,他人供得香烛火,却是血染枝上花。”即墨垂眸道。
那店小二听了后,便躬身作揖,一副恭敬模样,语气却是嬉皮笑脸地,“客官,二楼请。”
“这是您的房间。”店小二将一块红木制的令牌递给即墨,那木制令牌成人巴掌大小,即墨只能握住一半。
“还是旧话,涟漪有梦,客栈无名,入此门,各有路。”店小二退后一步,看着低头把玩令牌的即墨,颔首道,“客官,夜里冷,记得关好门窗。”
即墨也不答话,推开门,将即墨欢二人推进客房,自己又跟了进去。
“看来,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门外的店小二笑得眯起了眼睛,原本微躬的身子直起,倒也与长身玉立沾了点儿边,他一身浅灰色长袍,腰上系了条白色围裙,墨发用一条黑色的带子盘住,端的是一派清爽利落。
“哦?什么老话?”一只通体纯白的猫站在楼梯扶手的拐角上,一边专心致志地舔舐着右爪,一边口吐人言道。
店小二脚步不停,一直走下了楼,声音才淡淡的飘了过来,“还能是哪句呢?凡人说得好,江山代有才人出。”
白猫一顿,居高临下的看向店小二,“怎么,一个女娃子就让你如此感慨了?”
店小二伸了个懒腰,又趴在柜台上,声音闷闷道,“女娃子?,醉,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呵,既然连清风你都这么说,我倒是要去瞧瞧……”醉一扫尾巴,“可当真是我看走了眼!”便昂首挺胸的走了。
清风暗自挑眉,却是没说什么。
那女娃子,可真是……
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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