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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8《第廿一章:江湖事终了 与君长相游》(廿八)

江湖 清风阁 后山英烈谷

半月后,沈昀天一步一步走向墓群,以手拂过的墓碑之上,依次写着几个名字:路澜逸、红悦、林彦、王六成、苏娇、白虎、孟巧、方言、云紫奔、方莲、梁慧、廖卿、韩意、方亚芬、方庭、路阆逸……而最前方乃是白衣与沈昀天。

而其后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墓。

这些皆是在与正道、与生死谷周旋的数十年间,毅然献出生命的英烈。

三日前,清风阁所辖执笔司负责江湖史籍编写,其间记载:

清风阁少阁主沈昀天,曾拜入青云门,亦交换于天墉城近三载,后被诬陷逐出师门,因缘际会加入鬼王宗,并担任鬼王宗副宗主,名号鬼厉。于正魔第三次大战前夕,生死谷入侵并控制鬼王宗上下。为保有生力量而与鬼王方辰浩定下计策,假意被逐出师门,寻求破局之法。后,正魔大战中,为保苍生性命,使出独创禁术“焕生术”,以身祭下青云掌门所执上古凶剑诛仙,以致身死魂消。

自此,世间当真再无沈昀天,亦再无鬼厉,仅余苑府长公子苑晓义。

他面上无悲无喜,就这么静静地、缓缓往回走,同时将竹篮中鲜花,一朵一朵放于这些墓碑前。放完之后,又返回到了两座墓间,蹲身而下,神情间添了几分悲戚。

“韩意,廖卿,对不住,我身为少主,却未能护得你二人周全。”

言罢,他伸手入篮,拿出一坛酒,打开后,尽数缓缓倒在了二人墓前,“你二人皆知我身份是罢?一日一日的,总道忧心自家公子被仇家杀了。如今便好了,鬼厉也好,少主沈昀天也罢,都已身死魂消,世间仅余苑晓义了……”

副宗主也好,少主也好,公子也罢,再也不会被仇家惦记了……

“我素来不可饮酒,这桃花酿,本是十载前于苑府之中为你们几个所酿的,前几日我修书,要晓非跑了一趟,送了这一坛给你二人尝尝。公子我初次酿酒,若是不够香甜,可不许嫌弃……”

他语气淡然,听在后面之人的耳中,却格外不是滋味,“公子……”

他闻言,眸子抬了抬,随即又垂了下去,“方涵,何时来的?”

路方涵思忖一番,终是改了本要脱口的话,“公子如今五觉只是暂时封闭,半年左右便可恢复。”

“无妨,”沈昀天将就倒尽,收了坛子,起身转向对方,神情晏然,“如今已解决了生死谷之患,也慰了他们的英灵,还能保全我十载性命,已是奇迹再现,对于五觉,倒看得没有那般要紧了。”

“如今江湖安宁,公子可有何打算?”路方涵习惯性伸手接过对方酒坛。

“那得看咱宗主的想法了。”沈昀天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随即收了个干净,眸间皆是歉意,“方涵,对不住,那生死谷谷主,乃是你生父,亦是我的堂表叔。我本欲尝试拉他回头,奈何……”

路方涵第一次打断了自家公子的话茬,“他恶事做尽,当是罪有应得,公子不必自责。”

对于此人,他亦曾拼尽全力想要寻到,却在此过程中,查到其妻妾众多,皆是强抢而来,且曾为了一己私欲溺死亲子。自此,他便决意,自己与此人再无瓜葛,一生不见。如今得知其为生死谷谷主,他便自知江湖一切动荡、万千伤亡皆是拜其所赐,故而自不会怪怨自家公子。

“多谢理解,”沈昀天拍了拍对方肩头,“如今江湖安定,各派休养生息,亦协定再不起纷争,清风阁亦可功成身退了。”

“嗯,”路方涵颔首,“丰哥已然命阁内上下整装,准备就此隐遁,诸人遣散,各安其业。”

“哥!”一个声音传来,打破了二人安然的氛围,“你好了没?我们该起身与晓宇哥汇合,返回天墉城啦!”

“晓得了。”沈昀天应罢,转头与路方涵拱手作别,“方涵,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公子且注意……”

“安全,”路方涵一言未尽,便被对方打断,“晓得了晓得了,怎得愈发啰嗦了?”

见嘴硬心中却有暖流淌过的某人摆摆手,已然大步下了山,路方涵不禁含笑,“意涵,你可看见了?公子啊……变得活泼了些许呢!”

(正篇 大结局)

作者子厉霁凡:接下来就是番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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