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槐树精的大年初一

“马上就春节了，有什么打算不？”那天我和司马光忙着看玄学书籍，顺口聊到这里。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和谁过春节——我以前从来没有参与过这样的节日。”我回答说。其实当然是参加过的，但我真正的故乡七港位于一块冲积平原上，十一世纪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司马光想了一会：“其实你可以去和陛下一起过春节，他会很欢迎你的。”

“话是这么说……”我摇头，“但皇宫的环境实在是太好了，让人很不安。我要是天天住那里大概免不了闷得发疯。”

“也许陛下从小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长大的。”司马光说完不再讲话，我也忽然想起历史书上宋朝皇室多有因生理或心理疾病驾崩的，不免有些同情赵祯了。

看完一页书，我决定立刻去劝赵祯找个朴素点的环境生活一段时间，免得真宅出病来。

到了皇宫一看，赵祯正在忙正事。看他批文书的进度也快了，我就在一旁看看书打发时间，等他批完了在和他说话。

“到外面去住一段时间？请陛下一定要三思啊，这可不是出去旅游，很危险的……”旁边一个老阿姨听了我的话说。

阿姨，您肯定误解我们上次团建的难度了……我这么想着说：“对，一定要三思，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的。如果是有效的方法，就算有风险我也愿意去试试看；不过也有人对此持相反意见，所以就看陛下怎么想了。”

老阿姨陷入了沉思。赵祯快乐地一笑：“诶嘿嘿，朕也不是什么守旧的人啊！有这样的选择，当然要去试试看。”

“其实有保证陛下安全的办法。”我假正经地补充说，“穿件防弹衣，带把机枪在身上，假如再有个核弹按钮，就算对面是玉皇大帝都不用怕。”

“啥？防弹衣，机枪，核弹，都是什么玩意儿……”老阿姨宕机了。赵祯对她感同身受地点点头，表示习惯就好。

我莫名有点悲伤：“唉，会有的，以后每个人都会明白的。”可不是，西方人就喜欢把科技拿来做成武器侵略别人，导致古时候特有的柔情在现代已经几乎见不到了。

赵祯嘟囔着说：“机枪，应该是某种武器，类比一下……”然后他忽然就懂了，“历史。像雪球那样？”

“听不太懂，但应该是吧。”我没去猜赵祯的谜语，“我就先走了，陛下您慢慢考虑。”

走到街上我才想起自己过春节的事。“算了，和京城本地人一起过也不错，运气好的话大概还能开个联欢晚会什么的。”

正巧我去第九组指导的时候发现好几个组员都是戏迷，我们一拍即合，决定以考场附近的广场为演出场所，来一场春晚。目前的通讯可不比现代，我们只能贴公告，多口头宣传来请大家观看。

不过这不影响我们对此的热情——花点钱请来著名的戏班唱戏，并且让艺术家们穿插着进行各种表演，这样就算只是贴了个表演公告，也有很多人表示一定会来。

我借此机会寻访了很多民众，发现民间颇有一种全民科研的氛围。大概是因为罗壬那次主动来投稿的事吧，总之大家都受到了鼓舞。

像他那样自主前来发表研究成果的人逐渐增多了，其实这现象对我们各个小组的研究起到了极大的正面作用。

第六小组就以一篇民间论文为灵感发明出了电子“塑料床”——其实这是一种早期电子设备，可以进行简单的计算处理。它原名叫做全领甲亥型置地计算仪，因为太冗长就根据外形改叫“塑料床”了。

据说这笨重东西还硬生生通过蛮夷地区在西方卖疯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西方人脑回路比较清奇，就喜欢这种又贵又没用的玩意；要不然就是喜欢把贵而有用的东西当作摆设，根本不用，导致价钱更贵了。

“我们对新型武器的研制稍微有点眉目了。”那天我去日常巡视的时候，典闻湘跟我说。“但是经过计算它的杀伤力有点大，我们不知道该在哪里试验才不会伤到人。”

我看过他们小组的图纸，发现是一种可以远程操作的火炮。“其实新疆的沙漠荒地那边就挺合适……呃，不对，那地方在契丹范围内。”

苦恼半天，我说：“要不然去曾母暗沙那边，对着海放炮总归可以。”

典闻湘欲言又止：“这么说让船载着火炮，开着去海上放炮不好吗？”

“的确啊，我竟然没想到。”我随后回忆起其他小组的事情，“第十三组擅长高精度实验，这些就交给他们吧。你们可以安心完成其他的课题。”

和十三组跃跃欲试的众人商量好，我就给他们安排上了上一次我们团建时候开的船。把它稍微改造一下，就能安装火炮，成为专门的实验用具了。

大年初一，官员们大都各回各家去了，人民在街上进行传统的节日仪式。遇见路人说的第一句话都变成了新年好。

你问我在干什么？——在科学部的生物研究院忙着种地呢。二十组的成员也放假回家了，我只好心甘情愿地在整个假期期间帮忙浇花除草。毕竟他们给了足量的钱。

不想这时候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皇帝炸出来了！

“陛下来找我啊，要多少钱？”我面无表情，已经习惯了。

“这次不是钱的事……”赵祯扶额，“是上回我想听你的找个朴素的地方住段时间，结果私下里问了，哪个臣子都不同意我跟着住……”

这不是废话嘛。“好吧，所以祖宗您来了？”我这么说着把赵祯请进屋里，编了一句顺口溜：“空气很清新，环境很美丽，要想在此住，别忘了锄地。”

赵祯沉默：“……也可以，但我不会锄地啊。”

“来。”我举起手中的锄头，“看到这把锄头了吗？如果地里有杂草，用它挖掉就行了。别的操作目前还用不到，持续到假期结束为止。”

“启石，你这是哪里来的活啊？？”

我解释了这份农活的来历：“如果这批水稻培育得顺利，国家的粮食安全受到气候影响的可能将大大减小。”

赵祯一听，很爽快地答应了：“这叫我怎么拒绝呢，就这些田地是吧？我现在就开始锄草。”

我哭笑不得。老兄啊，你一点都不怀疑的吗？这样以后如果被骗了，都很有可能会不自知啊……

算了，干活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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