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越来越热了。
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骨头缝隙窸窸窣窣地爬过,难以抑制的燥意使得叶冰裳的大脑一阵清醒,一阵混沌。
她咬紧了下唇,直到口腔传来熟悉的血腥味,视线才勉强聚焦了一下。
指甲已经深深掐入掌心,明明再用点力气就要把皮肤刺破,叶冰裳却像恍然大悟似的赶紧松开手——阿时说不喜她这样伤害自己,她不能这么做。
可叶夕雾给她喂了结春蚕,饶是自己想破局,也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视野里那双精致的绣花鞋碾过地面的浮土,叶冰裳再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如同那渺小的尘埃一般,生死皆由对方掌控。
被伤害也非她的本意,就是不知道经历了此遭,阿时还会不会像先前那样对她好。
……好脏。
天旋地转的世界一片猩红,耳膜被吱吱作响的空白噪音填满,叶冰裳阖上双眼,清泪沿着脸庞滚落。
阿时,我好脏。
阿时……好想你。
“真可惜啊,不能在这儿继续观赏姐姐的丑态了,我还赶着回家吃汤圆呢。”叶夕雾这次学聪明了,安排好后事就准备和春桃一起离开了,只是她前脚刚走,就被萧凛堵在了路口。
“冰裳呢?!”萧凛心下焦虑万分,连男女有别都暂时抛在脑后,抓着叶夕雾肩膀的力道之大,几乎要碾碎她的骨头。
“嘶,殿下,你弄疼我了!”
“我问你冰裳在哪!!!”
“我哪里知道?我今天不过是跟春桃一起出来买糕点……如果殿下真要找姐姐的话,不如跟我一起,去府上问问?”
“……你不肯告诉我。”萧凛看着面前一脸委屈的叶夕雾,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是这样陌生。
冰裳生性柔弱,轻易不会与人交恶。
她被绑,跟叶夕雾脱不了干系。
可是现在对方却说,不知道冰裳的下落。
萧凛原本以为,叶夕雾蠢笨骄纵也就算了,是万万不可能拿别人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他简直大错特错。
萧凛平日忙于政事,总把儿女情长排在最后位。
冰裳也的确如同他满意的妻子模样,永远温吞、良善、识大体、懂进退。
她知道他忙,所以从不肯跟他掰扯后宅私事。
她知道他一心为民,哪怕两人约好要一同去做什么,只要宫里传来消息,冰裳便会主动提出自己先回去。
她知道他根基尚浅,所以宁肯自己受屈,也从不让他跟叶夕雾针锋相对。
可萧凛现在攥着叶夕雾的领子,只觉得脊背发凉。
他找不到冰裳了。
他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彻底把她弄丢了。
-
恍恍惚惚间,叶冰裳察觉到有人推开门。
刺骨的寒风从夜里袭来,她死死咬住衣服上绣着的兔毛,呜咽着向后退。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抱歉,我来迟了。”
时倾雨看见对方满面通红,眼角含泪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再一次把叶夕雾千刀万剐——要不是黎苏苏穿过来还需要这副身体,她真的要把对方宰了出气才好!
同为女人,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时倾雨叹了口气,轻轻跪在对方身边,把叶冰裳抱在怀里安抚道:“不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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