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江澄一下子扑在了团子上。
短暂的窒息后,江澄又一次呼吸到了空气。
什么鬼???
江澄睁开眼睛。
这大团子里,别有洞天。
果然是个丝绸裹成的团子,几乎没有光线,勉强可以视物。
从外面看跟本没有这么大的……
团子的正中央,竟有一个十四五岁大的女孩!
一身简洁却很美观的广袖襦裙,三千青丝被一只绢花头饰挽着,被几缕松垮垮的丝绸吊着双手,双目微闭,没有一丝生气。
江澄犹豫了一下,掏出蓝忘机送他的琴,刚想奏起问灵,那女孩自便开口了。
“别弹了,我能和你说话。”说着,一双亮晶晶的圆瞳睁开,束着双手的丝绸也自己垂落,女孩站了起来。
啊不,是飘了起来。
“你……能说话?”
“嗯呢~”
“你干什么绑着自己?”
“我在睡觉啊……”
“睡觉?”
“嗯,那么睡觉舒服。”女孩来来回回的飘来飘去。
好破坏气氛的鬼……
“你为什么……”
“哥哥你问题好多呀!”女孩撇撇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会回答你的。”
“因为你我都是纯阴之魂,纯阴之魂的人鬼是可以相互沟通的。”
江澄惊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纯阴之魂还有这功能呢???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成了鬼之后才知道啥是纯阴之魂的。”女孩挠着头发:“哥哥你好奇怪呀,你是个男孩子吧?男的为什么会有纯阴之魂呢?”
“我……”江澄一脸的憋屈,什么叫“你是个男孩子……吧?”我长的那么难以辨认吗?
“好吧,我不说了。”女孩吐吐舌头:“我叫邬月,原来是这里的居民。”
“邬家人?”
邬氏一族,是桑庄的领导者,类似于村长的存在。
“是的,而且邬家人最后一任家主,是我爹。”邬月抿抿唇,开口道:“你应该猜到了吧,我们桑庄,遭了什么祸。”
“我听别的鬼说,纯阴之魂无论生前有无执念,都会化灵,在世间徘徊四十九天。”
“邬氏一族,只有我一人化了灵。”
“一开始呢,这里所有的鬼都听我的话,我让他们杀了那些贼人,他们就真的把他们全杀了,还吃掉了他们的肉身。”
“此仇已报,我就不再让他们滥杀了,那时……他们都很好,还会说笑,会叫我少主,但后来……”邬月摇摇头,目光落寞:“他们中有一部分失控了,开始见活人就杀,没有意识,只知杀戮,我唤他们,他们也似乎听不见。之后,这种失控的鬼越来越多……”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桑庄都无法受你控制了?”
“不,有一部分还是听话的,不然你也不能来到这里。”
“自化鬼以来,我已经在这世间呆了四十八天了,也就是说,今天日出时,我就会消散,到时候,整个桑庄,就真的失控了。”
“所以,我已……前邬家少主的名义恳求你,帮帮我。”
“我如何能帮你……”江澄也想帮忙,如果不帮,外面那些孩子就……可他怎么帮?现在整个桑庄基本处于失控状态,凭他一己之力,怎可能降伏这么多邪祟?
“我……需要临时占你的舍。”
“你要夺舍?”
“不不不!”邬月连连摆手:“只是暂时的!再说了,我一个姑娘家的夺你一个男孩子的舍做什么?”
“……”江澄嘴角抽了抽。
“好不好嘛……”
“好,你来吧。”江澄微微扶额。
“谢谢。”邬月一笑,身体一点点化成烟,飘到江澄身上,变成了一件淡紫色的广袖华服,连发型也散成了马尾。
(浅梦:巴啦啦能量!奇迹暖暖!小江澄全身变~~~我靠澄澄你把三毒收起来!)
额心,还出现了一抹发着光的椭圆形印记。
(浅梦:还开天眼2333
江澄:还不是你写的!)
三毒指天,轻易的将这蚕茧一般的结界破开了一个口子。
月光瞬间充斥了残破的结界,江澄身子一轻,竟开始不受控制的翩翩而舞。
魏无羡等人对抗那些丝绸几近脱力,却突听一声剑鸣,那些绸缎竟全部停住,众人向江澄那边望去。
“那剑光……三毒?”
“好像是……那个人是江公子吗?”
“衣服不对!发型也不对呀!”
“错觉吗?江公子身后……有个女子?”
邬月的魂魄带着江澄仗剑而舞,三毒所划之处,灵力化成了一道道风刃,向四面八方袭去,斩断了一根根丝绸。
江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也是,要亲手杀掉自己曾经的臣民,绝不是什么容易事。
可怜了这孩子,才十几岁就要承受这些……
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他的灵力在快速的消耗!
邬月你这家伙……真当我的灵力是海里的水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
终于,一舞终了,所有的丝绸被尽数斩断,三毒“当啷”一声掉落,江澄无力的跪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的华服重新变成了江氏校服。
得,这回不用担心灵力乱流了,因为灵力彻底用没了……
“抱歉,对你消耗太大了,但是我们成功了!”邬月语气中满是欢喜。
她看着东方吐出的白光,笑道:“我……也该走啦。”
“哥哥,你把手伸出来一下呗。”
江澄闻言,照做。
邬月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条细细长长的白色丝绸,又随手从绢花头饰里拔出一根针,一针扎在江澄手指上。
“咝……”江澄眼看着一滴血滴在那丝绸上,丝绸沾了血,一道红痕从一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
这是在……滴血认主?
“嘿嘿,桑庄的绸料都被我毁啦,这可是最后一件桑庄绸了,要好好保存呐~”邬月神秘一笑:“而且……有惊喜哟~”
东方的太阳一点点升起,邬月的身体也一点点变得透明了:“谢谢啦~虽然我连你叫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江澄。”
“江澄啊……好名字!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喽~”
“什么多多关照?”江澄猛地抬头,邬月的身体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只剩下一小半上身。
江澄下意识去抓:“等等!你说清楚!”
“略略略,就不说!”邬月吐吐舌头。
虚无缥缈的声音中,仍旧带着调皮。
太阳,已经完全出现在了东方的尽头。
那个女孩子,也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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