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女儿,自小就是为了给家族争光的。
姐姐也是,我也是。
姐姐与我都是母亲所生,母亲是京城大户人家许家的女儿,祖父是二品文官。
母亲十六岁嫁与父亲,是魏家的主母,十七岁生下姐姐。又过了两年,便有了我。
我只恨,为何自己不是男儿,若是男儿郎,我便可上阵杀敌指挥那千军万马打场轰轰烈烈的胜仗。
只可惜,我生了个女儿身,便只能入宫夺那虚无缥缈的恩宠,从此一生困于高墙之中。
那年,姐姐嫁与太子成了东宫的侧妃。东宫有两位侧妃,可却没有正妃。
姐姐的身后是庞大的魏家,比起另外一位侧妃苏氏,有着更大的势头做未来的皇后。
先帝崩殂,新皇登基,姐姐被封为德妃,封号为沛。那苏氏,仅仅是得了个妃罢。
姐姐的风头,一时间竟无人能匹敌。只是得了皇帝的恩宠多年,姐姐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恰逢新帝后宫空虚举行选秀,姐姐便写信给家中让父亲快快将我送入宫固宠。
我还记得,前一夜于我是多么难熬。
我的理想,本是可以潇潇洒洒的过完我想过的日子,可如今到头来,还是得为大局着想助家族一臂之力。
第二日,自小服侍我的宓儿为我插上最后一根珠钗,眼里含着泪可却不敢哭出来。她强撑脸上的笑意,“小姐,宓儿就陪您到这了,以后的日子,您要好好的过下去。”
我牵起宓儿搭在我肩上的手,缓缓闭上眼,一晃头,耳边尽是冰凉的珠钗来回晃动中敲击出的声音,“你放心,我定会让母亲为你寻一门好夫婿,我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不受别人欺负。”
宓儿是我儿时途径厨房时看到的。
那时我们都还小,她还不善言辞,被厨房里的婆子罚跪,双膝通红。又恰逢冬日,手上尽是冻疮,身上单薄的衣裳也抵御不住那寒烈的冬风。
我赶忙跑到宓儿旁边,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责罚的婆子,“她可是犯了什么错,这天寒地冻的你竟要如此责罚她。”
婆子一见是我,立马满脸堆笑,“二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丫头没及时往灶里添柴火,毁了一锅子的吃食啊。”
我拍了拍宓儿身上的灰,站起来,“她以后便到我屋里服侍了。”
说完,我便将宓儿扶起,领着她回到我院里。
我令下人将宓儿收拾整齐,日后便由宓儿负责我的起居。
入宫前,我去母亲那要来了宓儿的卖身契,销了宓儿的奴籍。
我把这些年攒下的体己钱全给了宓儿,“你日后是去了外头也好,还是母亲给你讲一门亲事也罢,有些钱财傍身总归是好的。”
宓儿没收下,只是急切的拉着我的手,“小姐您入了宫必是有许多需要打点的地方,您若是给了宓儿,日后您在宫中可怎么办?”
我取下我最喜欢的珠钗,篦到她的头上,“无妨,宫中还有姐姐呢,你且一切放心罢。”
我与宓儿的情,大概是超出了主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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