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皇帝与臣子,推杯换盏,一片欣欣向荣之气。
我望着宓儿,宓儿正帮邵致尧整理衣衫。
我心中微微一痛,不禁将手中的酒杯捏紧,指尖泛白。
宽大的袖子在手腕间滑落,露出一节白嫩的肌肤。我将酒杯放下,低眸望着手上的镯子,左手紧紧捏着右手压抑住心中的酸涩。
“顺容华。”
婉贵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悦的抬头,向婉贵嫔问好。
“本宫耳闻邵夫人与顺姐姐一齐在魏府长大情同姐妹,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
我看向黎梓落,怒火中烧,我缓了许久才没有上前撕破她这幅假惺惺的嘴脸。
“臣妾与夫人一同长大,一齐生活十又三四年,自然是情如金兰、情比金坚。”
“本宫听说,从前邵夫人是姐姐的侍女,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芳菲为我倒了一杯茶缓酒,我缓缓喝下一口,咽入喉中。我早料到她会问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此刻她问起,我也能从容不迫的回答。
我放下茶杯,“邵夫人是臣妾母亲娘家在德州亲戚来投奔的,当年德州饥荒,许多难民逃出德州,邵夫人的父母便在其中。邵夫人至魏府,母亲见她与臣妾年龄相仿,怕臣妾一个人孤寂,便将亲戚留在魏府长住,邵夫人也与臣妾一齐吃喝。”
“不知是哪位嚼舌根的惹了妹妹的清静,竟编出这些谣言来辱没邵夫人的出身?”
“三品诰命,这可是重罪啊。不如臣妾替妹妹查一查,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了后宫安宁?”
婉贵嫔讪讪搭笑,“妹妹此话甚重,宫中的宫人人多嘴杂,想是哪个宫人随缘杜撰的罢了。”
我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语调自上而下,添了几分玩味。朱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婉贵嫔。
我又看向宓儿,因为婉贵嫔的话她的脸上浮起了几分不自在。
她对上我的眼睛,向我微微一笑,示意我不用担心她。
宫宴过半,我推辞饮酒过多身体不适先行回宫,皇帝也懒得见我便挥挥手同意了。
我走到殿外,没急着回宫而是去了御花园。
我走在御花园中,手上的红痕还未褪去。我想起宫宴上宓儿与邵致尧的一幕幕,只感觉心脏绞痛,心上涌出许多不可言喻的苦涩。
“小姐。”
我猛地回头。
是我日思夜想的宓儿。
眼泪滑过脸颊,纵有万千言语此刻竟也难以吐露。
我冲上前去抱住宓儿,脸埋到她的脖颈哭了起来。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我想了你五年。”
宓儿轻轻的顺着我的发尾,声音里也带着些颤抖,“小姐,宓儿回来了。”
我抱住宓儿,“我去求皇帝,让你进宫陪我一阵子,可吗?”
“宓儿求之不得。大小姐可一切平安?”
姐姐秘密发丧,所以即便为德妃,出丧也无人得知。
我又落下泪来,“姐姐......走了。”
宓儿一惊,原本就大的瞳眸又放大了些,她捂着嘴,不敢相信,“怎么会,大小姐虽说身子骨弱些,却也康健,怎就好端端的没了?”
我握紧手,痛苦的闭上双眼,恨恨道,“就是今日准备羞辱你的那婉贵嫔,姐姐被她陷害,原为皇后却被降为德妃,姐姐便郁郁而终了。”
宓儿搂住我,“小姐的身边还有我呢。”
我与宓儿一同回到忘忧宫吃茶,待到那邵家的婢子来唤,我与宓儿才告别。
没过一会儿,魏德禄便来寻我,说皇帝今儿个晚召了我去侍寝。
我虽厌恶却也不敢背上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便随着魏德禄去了。
皇帝坐在殿里正批着奏折,我坐在他的对面,拿起一壶茶自斟自饮。
皇帝像是无视我一般,批完奏折后揉了揉眉心,“啧”了一声,就自顾自的走到塌边。
见我还在饮茶,不悦的看了我一眼,“还不过来?”我只好站起身来,不甘不愿的向榻边走去。
我一走到他身旁,他便将我搂住,强迫我坐在他的腿上。
突然的失重让我措手不及,但我宁愿摔下去也不愿意碰他。
入宫前的我觉得,皇帝对魏家这么多年也算是恩重如山,我倒也对他算不上讨厌。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宠妾灭妻,因为黎梓落一个不着边的污蔑就废了与他相濡以沫多年的姐姐,又在黎梓落无端惹是生非杀了夭夭后,我对他便只有满腔的恨意。
我闭上眼睛,如一具死尸一般僵坐在他怀里。
他把我扔在床上,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着,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忍住恶心。
以往侍寝,我每次都害怕宓儿会不会厌恶我。
但还好,宓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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