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羁绊番外（6）

江南一带的寒冬真的冷得让人觉得骨头都疼，特别是晚上还要降几度。念念走在路边不停地摩擦着双掌，即使戴着手套手也是冰冷得很。

这时放在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念念费劲的从口袋掏出手机滑开了盖，“喂，妈妈”。

“念念啊，下课了吧？在往家的方向走了吗？有把围巾戴好把自己捂严实了么？”秀华一听到念念的声音就发出一系列问题。

念念邹着眉头听完秀华的话，“嗯，妈妈，我现在下课了往家走呢，裹得很严实放心吧”。

“妈妈现在从小聪哥哥家出来，我们在路边碰头吧”，秀华嘱咐道。

顿时，一阵炸鸡的香味勾起了念念胃里的馋虫，“妈妈，你到鸡排店找我吧，我饿了”。

“好的，你自己当心点，待会见”，秀华轻声细语的说道。

挂了电话的念念不由得叹了口气往鸡排店走，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补习，真的让人身心疲惫，六年级的寒假太难熬了。但是能来一块热腾腾香喷喷的炸鸡排果腹，还是让人觉得这是寒夜里的盼头。“叔叔，麻烦来两份大鸡排，一份辣一份不辣”。

很快的秀华就找到了念念，她搂住了她不停地摩挲着她的手臂，“很冷吧，妈妈给你买了珍珠奶茶，待会过去取”。

念念躲在秀华的怀里避风，她抬眼看了带着笑意的秀华，“谢谢妈妈”。妈妈还是那么的好看，穿着驼色的大衣搭配黑色的靴子，在冬夜里走起路来还是那么的神采奕奕。

“哦，对了，小聪哥哥让我给你带了英语资料”，说着秀华顺手递上了一沓打印纸，上面的英文字母写得及其端正，对应的中文也写得很是清秀，就像是贴心的学霸给学渣精心准备的学习资料。“就这些了”，秀华又补了一句。

虽说念念不是学渣，可接过资料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情愿，这么一大叠还叫“就这些了”！感觉秀华是给了她一杯奶茶作糖又给了她资料当药，“妈妈，我能翻个白眼吗？”念念只觉被套路了。

秀华低着头宠溺的看着她，刮了刮她的鼻子笑了：“不能”。她知道念念学习也是辛苦，可是人家的好意怎能辜负，她搂着念念的手又紧了紧，“这天真冷呀”。

“您的鸡排已经好了”，店员递上了鸡排打破了母女俩的沉默。

念念和秀华都笑着对店员说了声“谢谢”。

秀华看着念念手里的鸡排问道：“给奶奶也买了一块？”说着秀华帮念念拿了一袋鸡排，又帮她把资料放进书包里。

“嗯”，念念迫不及待的打开手里的袋子咬了一大口鸡排，真是一口解忧愁啊，顿时心花怒放忘记了学习的事情。

秀华打开了手里的鸡排袋子，“你让放辣椒了吗？”

“放啦！”

“呵呵，那就好，我放你书包里吧，不然到家就冷了”，秀华说着把鸡排袋子扎好放进了念念书包里。

念念只顾在前面边点头边吃着鸡排。

等秀华与她肩并肩走着的时候，她才把鸡排挪到秀华面前，“妈妈，吃吗？”

秀华摇了摇头帮她擦掉了脸上的碎渣渣，“你吃吧，我去给你拿奶茶去”。

秀华帮念念插了吸管，念念把嘴凑过去吸了一口，喝了热乎乎的奶茶嚼着有弹性的珍珠甚是满足。“妈妈你也喝一口嘛，可好喝了。快拿奶茶捂手，你没带手套”。

秀华双手抱住了奶茶杯子，抿嘴一笑试着尝了一口，“还蛮好喝的”。

“是吧，嘻嘻”，念念把手里的鸡排凑到她嘴边让她咬一口，“这样的搭配更是美味”。

秀华拗不过她，咬了一口，“嗯，好吃”。

秀华搂住了念念的肩，母女俩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鸡排喝着奶茶回家。

后来念念长大了，路过鸡排店的时候，看见小学生在买鸡排笑了，这样的童年真美好啊。

念念时不时的站在门口等着秀华他们回来，“奶奶，你说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呢？我都想他们了”。

“你这小馋猫是想着你的儿童套餐吧？”淑容笑道。

原本整个人贴在门框上的念念转过了头对着淑容傻笑，“嘿嘿，我饿了嘛”。

这时念念听到了汽车靠边停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凌远的车，“奶奶，爸爸妈妈回来啦！”说着便冲出去给他们开栅栏上的门。

秀华拿着儿童套餐迎了上去，“等久了吧小馋猫？”

“嘻嘻，妈妈你们回来啦”，念念献殷勤的客套了句，然后默默地拿过秀华手里的吃的。

打开盒子念念先拿了一条薯条放进了嘴里，她边吃边自言自语道：“emmm……凉了……”

“妈妈，你们是也买了儿童套餐给漂亮的小姐姐吗？”念念抬头问道。

秀华没有想到念念这么的敏感，薯条凉了还能推出他们去了别处。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秀华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奶奶说你们去见的重要的人是个小姐姐”，念念依然低头吃着薯条说着。

凌远停好车走了上来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上前把念念抱了起来，“我们念念真聪明，我们的念念会因为这个吃醋吗？”

“当然不会啦，能吃到麦当劳是多么开心的事，奶奶说过开心的事要一起分享才会更开心的”，念念拿过一条薯条塞进凌远嘴里。

凌远笑得合不拢嘴，“谢谢念念，真好吃呢”。

秀华听到念念的话停住了脚，她没想到念念跟着淑容潜移默化的学到了那么多，她甚至诧异念念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理解那么多事情。看来她现在和念念说金家的事完全没有问题。

晚上，秀华拿起了工作台上的合影看了看，凌远知道她的顾虑，捏了捏她的肩膀说道：“要不我去和念念说？”

秀华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终归得面对的”。

“嗯，那去吧，念念会理解的”，凌远给了秀华坚定的笑容。

秀华拿着金家大合影进了念念的房间，“念念，今晚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躺着的念念点了点头，往里挪了个位置拍拍床，“来吧，妈妈”。

秀华躺了上去搂住了念念，她把合影给念念看。念念接过相框说道：“这个合影是妈妈很重要的东西吧”。

“嗯，妈妈今晚要和你说关于它的故事”，秀华轻声说道。

秀华想了许久，不知该如何介绍，她咬了下唇呼了口气。“他们都是妈妈生命里很重要的亲人。我们原本生活在一个叫金缕阁刺绣很出名的地方，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直到几年前的一场车祸拆散了这个家”。

秀华指着老绣掌介绍着：“这是金缕阁的老绣掌，她刺绣手艺很了得，是妈妈的老师。”说着她手挪到了金志明，“这是她的二儿子金志明，这位是他的夫人徐卉婕，还有这位是她们可爱的女儿”。

“妈妈，你和爸爸下午就是去见这位小姐姐吗？”念念抬头问道。秀华摸着念念的头点了头。

“那你带她来跟我玩吧，我想认识这个姐姐”，念念高兴地说道。

秀华搂紧了念念，“好，等妈妈把她带回家，你好好和她相处好不好？”

“嗯，我把我所有的玩具都给她玩，但是妈妈有了姐姐我还是要个妹妹哦”，念念双手捂着嘴笑道。

这丫头还是咬着这个问题不放，秀华无奈地笑了。

念念望着合影指着金志达问道：“妈妈，这个站在你旁边的叔叔是谁，你还没介绍呢”。

秀华顿时不知如何说好，她咬紧下唇努力的让泪水别掉下来。

念念等不到秀华的回复自己说道：“我之前悄悄问过奶奶为什么我不是跟爸爸姓凌，奶奶说因为我的名字有着非常大的意义，是表达了妈妈宋秀华对一个人的思念，这个人已经去世了。这个叔叔”，念念用手指点住了金志达的脸。

秀华听念念的话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她下巴靠在念念头上闭着眼流泪使劲地点头。

念念听到秀华吸鼻子的声音，转过身帮她擦了眼泪，“妈妈，这个故事让你伤心，那就不要讲了”。

秀华把念念搂进了怀里，“他是妈妈以前的丈夫，是你的亲生爸爸，她没来得及看到你出生就去世了”。秀华泣不成声，现在想起金志达，车祸现场历历在目让她伤心不已。

“亲生爸爸”念念在电视上听过这个词，淑容给她解释过。“难怪那天奶奶跟我讲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念念说道。

秀华擦着满脸的泪水问道：“什么奇怪的话？”

“奶奶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她和爸爸永远都是我的奶奶和爸爸，会永远爱我。让我以后别不要他们……”秀华听了这话受不了了，她没想淑容会向念念说这些，她抱住了念念又哭了起来。秀华真的很感激淑容一直帮她带着念念还处处为她着想。

“妈妈，奶奶说这些是我和她的秘密，我偷偷告诉你而已哦”，念念玩弄着手指说道。秀华抱着她连连点头。

念念看秀华哭的没玩没了叹了口气，“唉，爸爸说得对，妈妈真是个爱哭包，妈妈能别哭了吗？”念念捏着秀华满是泪水的脸说道。

秀华被她搞得破涕为笑，这丫头平时看着就是个小孩模样，现在看来是秀华低估她了。“嗯，让你见笑了”，秀华调整了情绪又说道：“这是你奶奶，这是你爸爸，这是你二伯父和二伯母，还有你的小唐姐金依蓓……”秀华回忆着往事把以前的事情跟念念讲了一遍，也不管念念听没听懂。

最后秀华问道：“要是有一天，他们找到了我们，你愿意和他们回去吗？”

念念想了半天，“跟他们回去，那淑容奶奶和凌远爸爸怎么办？”

秀华又被问倒了。

“我们可以放假的时候去看他们，我喜欢和淑容奶奶和凌远爸爸在一起”，念念揉着眼睛说道。

秀华捧起她的脸亲了几口，“没想到我的女儿这么的乖，快睡觉吧”。

“嗯，晚安妈妈”，念念躺下盖好被子睡着了。其实小孩的世界非常纯粹，秀话说了那么多，念念也是懂非懂。她不认识金家的人，她只知道淑容和凌远爱她，所以她选择了她能选择的。

秀华回了房间，凌远立马问道：“说好了？”

“嗯，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明白”，秀华掀起被子靠着床头坐下。

凌远搂过了她，“我的爱哭绣花儿又哭了吧，来让为夫呼呼”。

秀华拍了他的胸口，“没个正经样，现在念念都来说妈妈是个爱哭包了！”秀华娇嗔道。

“念念真是个明白人啊”，凌远戏谑道。

秀华皱着眉瞪着他看，凌远看她的眼神带着杀气，”好啦好啦，说完我们都能睡个安稳觉了，剩下的事情顺其自然吧，来了我就和你一起接住“，说着就搂着秀华躺下。

“凌远，真的太谢谢你和妈了”，秀华靠在凌远的怀里轻声说道。

凌远迷迷糊糊应了句“嗯”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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