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起伏

汪植奉皇命被钦点为辽东督军，女真大肆侵入边关无恶不作，导致战局危矣，汪植作为督军领将日夜兼程短短时日便抵达了建州。

建州算是大明将士的前线，对面就是女真割据地，到了营地后刚好已濒临黄昏，初春的建州还有些寒冷。风吹在身上有点刺冷。

“报！京城来的汪督军已在帐外候命。”前来禀报的侍卫提到汪植 汪督军时郭缙身形一顿，早在几日前就收到通报，朝廷那边要征派一位督军过来。

听说这督军还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皇上身边姓汪的内臣就一个，汪植。

郭缙猛地起身扯动了伤口顾不上疼痛就披上外衣出帐迎接。

手在碰到帐帘时控制不住地颤抖，汪植，应该是他熟识的那个汪植吧？

出帐便见着青竹白衣少年望着他这边，郭缙看得出神怔在原地。

“才两年没见郭先锋不认识我了吗？”汪植调笑温和地望着对面的好友。

郭缙上前走了几步停下来，不敢置信他和汪植在有生之年内还能再见到。

时间一晃过了两年，当初他被派到辽东时汪植还是陛下身边的稚嫩小毛孩。

再一次对视像是又回到了他们送别的那一次…

——

“郭缙，你要走了吗？”汪植眼眶蓄满泪水仰视一身戎装的郭缙。

小毛孩怎么这么喜欢流眼泪呢，郭缙皱皱眉头无奈地叹气，还是下了马好好安慰这小孩。

“汪植，陛下命我守辽东，以后我们恐怕不能在一起切磋武艺了。”郭缙摸了摸摸汪植的头顶比划：“小孩长得真快，这个子都快超过我了。”

“我才不是小孩呢！”汪植拗着性子擦干了眼泪，十分抗议“小孩”的称呼。

“不是就不是，汪植可是陛下身边最聪明的侍从。”郭缙忍不住笑出声打趣道。

“郭缙，我们还能再见到吗？” 汪植拉着好友的衣袖追问 。

郭缙敛起笑容神情变得沉重：“汪植，以后多保重，在陛下身边做事的时候那些不能犯的低级错误千万要谨记，不要太过相信别人，包括我。”

“唔，对于郭缙我当然相信，郭缙…你保重…”

郭缙驾马远去的影子在地上投射的很长，汪植紧跟着他跑了一段路，慢慢变成追逐地上拉长的影子，影子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看着对面几步远的汪植，郭缙仔细瞪大眼睛好好看看他的知己好友。

汪植的身份虽然改变，不再是以前那个眼泪汪汪的稚嫩少年，现在的他越发俊逸，眉宇间尽管捎带些稚嫩无辜，眼神却锋利充满斗志。

“怎么，郭先锋打仗时被女真人踢了脑袋？看见我来怎么傻在那？也不表示一下。”汪植一如既往地戏谑调侃他。

下一刻郭缙便大步跑过去一把抱住汪植重重地往后背拍了几下。

“好小子！两年就混的风生水起的，本事不小啊。”

汪植瘪了下嘴巴无奈地摆手，“要不是秦老将军求陛下带救兵来，我也做不了这督军的。”

郭缙笑着一掌拍在汪植脑袋上，毫不客气的呛声：“少给我装，你以前啥样我可样样门儿清。”

“可惜我这次上了女真的当竟赔上这么多大明子弟，真是大罪过了！”

“胜败是兵家常事，你之前从这传到京城的捷报不知有多少回，这次失了算那就再赢回来，女真夺走的总得还回来。”

郭缙听了宽慰重重地点头赞同：“那是当然，女真狗得滚出我大明边界！”话落后又从上到下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年：“这天色不早了，你快把行装放进帐里，早点休息好，明早咱们商量怎么赶走那群女真狗。”

“你身上有伤，去帐里歇着吧，这琐事我可以自己弄好。”

郭缙回了帐里坐着，帘子没有放下来，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汪植正往车队走去，从马车里出来时，见他怀里抱着个姑娘，郭缙眉毛一挑眼神看得戏谑，小毛孩都有媳妇了…

一路上昼夜兼程，冬儿跟着车队一路上都没好好休息，快到了营地时终于克制不了困意，刚沾上汪植的肩膀就陷入了沉睡。

小姑娘忍了一路了，到了这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担心弄醒了她，汪植轻柔地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放慢脚步进了营帐里安置好就出来摆弄车队的行囊。

再回来时已入深夜，实在是困得不行汪植就褪了外衣躺在睡熟的冬儿身边，建州的夜里寒气重，汪植也有点受不住。

要是在京城这个时候不盖被子睡觉也不会这么冷的，终于还是伸手拉开冬儿身上的棉被。

只是他没想到，扯开棉被后他就到感觉气血翻涌。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褪了亵/＆衣，只留了最后一层的束缚，应该是睡得迷糊的时候脱掉的，得亏这是在大营里，温香软玉诱惑他是扛不住的， 真要是在自己的宅子，恐怕小姑娘晚上是睡不了觉的。

来大营的第二天冬儿就醒的老早，刚醒来就没看见她家那位，简单收拾好就出了帐，正对着她走过来的应该是这的领头首领吧。

“姑娘是汪植的夫人吧？”郭缙笑的温和询问冬儿。

许是怕惊扰了汪植的妻子，郭缙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紧张：“姑娘别怕，我是郭缙，也是汪植的好友。”

“我来是想请你去用早膳，汪植他出去办事了，夫人先去用早膳再等他回来如何？”

她知道郭缙，以前夫君提起过这个名字，他们是一起在宫里长大的好友知己，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那好吧，我跟你去，郭…郭大哥，我这样称呼您吧？”

“夫人怎么喜欢怎么来就好。”

汪植回来时冬儿正坐在椅上思索，见他回来冬儿跑过来拉着自家夫君的手很兴奋。

“想不到我夫君小时候竟然那么可爱，你快讲讲你小时候都有哪些趣事？”冬儿笑着缠上去要他讲讲自己的小时候。

“我小时候的糗事郭缙应该都告诉你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以郭缙那大嘴巴肯定有什么说什么。

“怎么没有，你还没告诉我别人送歌姬给你的事，郭大哥他都说了，你做掌印太监时有个官贿赂你偷偷给你送了好几个歌姬，结果你禀报给皇上了。”

汪植脸上直冒冷汗，赶紧解释缘由，冬儿听了反而非常有兴趣。

“你虽然是个挂名的，好几个美人搁你跟前你都拒绝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清心寡欲的一面。”

冬儿惊呼一声被汪植抱在怀里在唇上啄了一口，看着小姑娘脸红，汪植调笑故意搂紧小姑娘的腰。

汪植补充道： “凡事都有例外。”

“什么例外？”冬儿越来越好奇凑近他的脸颊。

汪植宠溺的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覆在耳旁：“要是冬儿更早时候遇见我，那你一定跑不了。”

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后冬儿脸唰一下红透了。

——

汪植和郭缙领着兵偷袭女真割据地，夜里搅得他们鸡犬不宁，趁乱捣毁他们在建州的割据地，后又带着陈鉞朱永一行人趁胜追击， 大概用了五六日便将女真人打的不敢再回来。

此次战役大明全胜，郭缙要趁机给汪植补办接风宴，他们打了仗就准备撤回建州城里，冬儿也跟着汪植一路做马车转移。

辗转到了建州城里便在小宅里安置下来，等天色将晚汪植过来牵着小姑娘的手去了接风宴。

宴会都是驻守建州有头有脸的官，众人坐在下面互相道贺，上座就留给了刚立了大功的汪植，此刻他们的汪督军正忙着给自家媳妇挑鱼刺，下面的人保持默契等会儿再去敬酒。

“喂！程副将，你怎么一直盯着汪督军夫人那边看？”下边众宾客中的程延副将被同僚打趣，他刚刚看上座的督军夫人看入了迷一时没收住眼神。

“程副将，你该不会是看上督军媳妇了吧？我可提醒你，这可使不得，人姑娘都许人家了咱也不能干这事儿啊。”

“吃你的吧，闭上嘴！”程延往规劝他的同僚嘴里塞了吃食，便继续看着上座的冬儿。

同僚见他不听劝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兴许是他看得太专注，如此放肆地观察也引起汪植的戒备，程延收到来自上座督军的眼神警告才暂时收敛。

官员之间的客套汪植是躲不了 了，怕小姑娘无聊就放她四处走走。

冬儿出了会厅放松地舒了口气，程延也出了酒席直接往这边过来。

“你可是冬儿？”程延问这话时眼睛就红了，这姑娘长得太像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孩了。

冬儿楞了一下看着程延没有说话，这代表着默认。

“我见你最后一次时你才刚满六岁，我没想到偏偏那天我不在家，你就被卖给人牙子了，冬儿，这十年你过得可好？”

程延心里一直记挂着他心底里藏着的小女孩，没想到兜兜转转有一天竟然还能有缘再相见。

冬儿努努嘴强装笑意：“多谢你关心，冬儿过得很好。”话落冬儿就要回到宴会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刚走到一半就止住了脚步。

“冬儿，路过家乡可有回去看过？”程延回过身注视着小女孩，冬儿小时候可爱伶俐，长成大姑娘变得非常美，都嫁作人妻了。

冬儿背对着他声音冷冷的：“延哥哥记错了，冬儿没有家，也没有家乡，何谈路过一说。”说完便要回去，不料被程延先一步拦下来。

二人僵持不下，程延刚要说下边的话就被打断了。

“程副将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为难我夫人呢。”汪植出来时没见着小姑娘，四处寻找下竟然发现这种场景，两人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冬儿见自家夫君过来解围躲在他身后不愿再面对程延。

“属下拜见督军，末将只是以为令夫人很像末将的故人，所以斗胆前来求问。”

“哦？竟然还有这事…”汪植饶有兴味地看了眼程延，又看看自己媳妇，不过媳妇直接转过身不想理会。

“程副将，我看你这认什么故人的事得放一放了，这天色也不早，本督军要带着我夫人回去，程副将可愿借路？”

程延躬身请罪：“是末将得罪了，督军您请。”说完便让出道，冬儿被汪植紧紧攥着手带回府宅。

刚回房汪植就锁上门，上前拉着小姑娘的手回到榻上，冬儿惊诧以为夫君要跟她同房吓得她想起身逃走，不过汪植动作更快，两臂直接将其锁在怀里。

“冬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那程延？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冬儿在汪植一连串追问下不想再回忆过去的种种。

“兴许是那个副将认错了人，这天下长的相似的人也不少，也许是他把我认错成别人了。”冬儿说的平静，丝毫找不到紧张的破绽。

可他觉得冬儿和那程延之间一定有关系，小姑娘越是这样越是证明她在逃避。既然她不说，他就自己问吧。

“那好吧，认错人也罢。今晚我喝了不少酒，冬儿陪我沐浴吧，反正之前我们也洗过鸳鸯浴。”趁机赶紧在媳妇这多揩点油，来了建州后他就再也没跟小姑娘亲热过，那既然不能吃，那看看总该可以吧？

“流氓！”冬儿娇嗔一声趁着空隙溜了出去，汪植看着小姑娘耳朵红通通的笑的更欢。

隔天汪植上任监军时派人将程延叫过来，见那日宴会盯着小姑娘看的这个副将他心里很扎得难受。

“你最好解释清你偷看我夫人这事，若是有半点狡辩……那你就选个死法吧。”

程延震颤一下，没想到这督军年纪轻轻竟有这么强势的占有欲，冬儿会不会经常被他欺负了？

“属下确实认识冬儿……”

汪植出来时心情不太好，一路上那小兵都是躲着他走的，身上的冷肃气息咄咄逼人。

回到家时冬儿笑着过来迎接他，不料直接被控着手腕带进里屋，冬儿不明白这原因，刚要开口问就被他单手钳着两侧脸颊，强势占有的掠吻/在chun*＆上辗转侵ru，后背被抵在门上没有动弹的空间，终于好一会儿过去她才被松开。

汪植深沉地盯着怀里的小姑娘一刻也不挪开目光，随即又默默笑了出来：“你猜…程延现在怎么样了？”

冬儿听了这话脸色当即变了，声音颤抖轻轻拉着自家夫君的衣摆很是楚楚可怜。

“你找他了？他就是找个故人，那天宴会上也只是他把我认做他的故人才那样做，他也没做什么太越矩的事，你不会……”冬儿一连串的说了一堆害怕程延因此惹上麻烦极力替他开脱。

“冬儿担心他？”汪植语色里听不出喜怒，这让冬儿心里更揪紧了。

看着小姑娘快被他弄哭了的可怜样，他不忍心这么对小姑娘的，只是抱着她轻轻安慰。

“我没把他怎么样，那天冬儿逃避我的问题我也终于知道原因了。”

“程延，他是你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吧？他说你是他小时候亲眼看大的，如果不是你六岁被父母卖给人牙子，也许你现在早已许给他了。”

汪植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击着冬儿的心，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冬儿扑在夫君怀里痛哭，泪水就像是掩藏了十年的悲伤突然决堤崩塌了一样。

小心翼翼地轻轻拍着怀里小姑娘的后背安抚着，待小姑娘哭够了倾心听她讲心事，从未听她提起儿时的事，原来是背负了极大的痛苦难以释怀。

“别怕，冬儿，即使是他们抛弃你，可汪植永远不会扔下你不管，他们欠你的，得在你夫君这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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