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魔窟
那双溃烂的大手立即抓住了艾米丽的肩膀,一股酸臭的腐烂肉味涌进她的鼻子里,让人作呕。她吓得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猛地抬起膝盖向那个家伙的腹部踢了一下,但没有用,那家伙的身体像铁块一样硬。而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他,他腾出右手,从背后掏出一把长长的镰刀,刀把用杉木做成脊椎骨的样子,刀刃染着暗红色的血渣,在黑暗中倒映出渗人的寒光。他慢慢举起镰刀,对准了艾米丽的脖子,眼里的血色越来越鲜艳了。
“黛儿女士!上面有什么?”弗雷迪看到艾米丽上去后没了音信,大声呼唤着。那个怪人听到弗雷迪的声音后,眉心皱起,一把甩开艾米丽,冲下了一楼。
“啊!”那怪人张开手大叫着跳下楼梯,把正准备上楼找艾米丽的弗雷迪扑倒在地上。弗雷迪瞬间懵了,又马上害怕地挣扎起来,凌乱的两条腿猛踢着他的肚子,双手使劲儿撑着那家伙缠着绷带的脸,绷带缝隙里挤出了一些白色的脓水,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险些把弗雷迪熏晕过去。
艾米丽吃力地爬起来,奋力冲下一楼去帮弗雷迪,两只手抓住那怪人的衣领使劲儿向后拉,但这怪人的力气出奇的大,任凭二人怎么推、拉、拽都纹丝不动。他真的被激怒了,反手一个巴掌将艾米丽打翻在地,艾米丽的额头撞在墙上,瞬间晕厥了过去。弗雷迪抓住这个空档,奋力抽出了身子向厂房外逃去。那怪人没有管艾米丽,拿起镰刀全力追了上去。
“滴滴滴、滴滴滴、铛!”随着天线上闪烁的黄光变成刺眼的白光,一台密码机宣告破译完毕。克利切兴奋起来,他扯下打字机上的纸,看着那破译出来的一行清晰的数字,仿佛是发现了一张宝藏图。他全力冲到逃生大门前,满心欢喜地在门旁边的密码锁输入密码。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铁门依旧伫立在原地,像是长在那里一样纹丝不动,原本还手舞足蹈的他,此刻心情又瞬间低落到了谷低,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个游戏,该不会是个幌子吧?根本没有办法逃离这里!我们进来,就是来送死的?”他又猛烈地摇头,不想让这个可怕想法变成现实,扑上去把整张脸都贴在了密码锁上细细琢磨,他希望刚才是自己性急而输错了密码。
“救命!救命啊!”弗雷迪不顾一切地冲出厂房,径直跑到大门口,他光回头看那个怪人,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克利切,两个人一下子就撞在一起,摔得人仰马翻。
克利切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爬起来才看见刚才是弗雷迪撞倒了自己,他顿时又怒火中烧地骂:“妈的!你这混蛋又想干什么?我马上就能把这该死的破门打开了!别在这种时候跟我过不去!你要是再敢妨碍我,我就……”
克利切话还没讲完,只听呜啊一声怪叫,一只宽大的手掌掐住了克利切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克利切见了绷带脸,吓得语无伦次,双手双脚在空中胡乱地甩动,绷带脸手掌的力度很大,克利切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干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脸蛋已是铁青色,眼睛瞪得贼圆,充满了血丝。惊魂未定的弗雷迪抬起头看见他正在抓克利切,又吃力的爬起来,飞快向废墟跑去,绷带脸似乎对克利切也没多大兴趣,看到弗雷迪又跑了便松开克利切,继续追赶弗雷迪。
克利切只觉得大脑麻麻的,半蹲在原地不停地咳嗽,张大嘴巴和鼻孔,贪婪的掠夺着面前的氧气。“那个……就是监管者吗?好可怕的家伙。我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他费力地走到门前,又摸索起了密码锁。
厂房里的艾米丽渐渐恢复了意识,忍着伤痛扶着墙站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弗雷迪和监管者都消失不见了,厂房里没有了任何生气,只剩下了老旧机器的呻吟,刚才的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他们去哪了?对了,艾玛!艾玛!她不会有事吧?监管者已经出现了,她现在一个人会很危险的。我得去找她。
正当艾米丽准备去找艾玛的时候,只见远处的大门闪进一个人影,像是个女孩,忽地又不见了。刚才那是什么?会不会是艾玛?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发现那扇大门的旁边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尽头仿佛有火光。“难道,这里还有地下室?”她想着,慢慢走了下去。那尽头恍惚的幽光,是在向着她招手。
“求你了!别抓我!不要!”弗雷迪最终还是被绷带脸抓住了,他用镰刀飞快地在弗雷迪的背上剐了一下,红色的液体瞬间涌了出来,衬衣像是印上了一棵红色的珊瑚,挂了彩的弗雷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绷带脸并没有放过他,又举起镰刀在他的胸口划过一道弧线,红色的液体喷溅在绷带上,宣告着他自己的胜利。绷带脸松开了弗雷迪,让他自然地瘫倒在地上,享受这充满乐趣的画面。弗雷迪满眼恐惧,双手扒拉着乌黑的淤泥一点一点地向前爬,血液和黑泥混合在一起,如黑夜中残存的一抹红霞。四周仿佛变得越来越黑了,身边好像从地低伸出来无数的黑色手臂在拉扯着他的衣服,想要将他带往地狱,天空中也好像传来了镇魂曲,他的灵魂将要离开,离开这个舞台。
过了一阵儿,绷带脸似乎是欣赏够了,扛起半死不活的弗雷迪,向旁边的狂欢之椅走去。
“求生者弗雷迪已被绑上狂欢之椅!求生者弗雷迪已被绑上狂欢之椅!”一串广播打破了军工厂暂时的宁静。
门口的克利切在输入了九次密码都没有把门打开后,最终选择了放弃。看来是真的了,根本没有办法出去,他一屁股坐在铁门前,呆呆地发愣,灵魂仿佛已经离开了身体,随着广播声飘向天外。
在厂房里,艾米丽慢慢悠悠地走了三分钟,总算是见了低。这下面的温度比地面高很多,上面的土地都是湿泥巴,所有建筑的表面也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但下面却是另一番感受,其实在走到楼梯的一半时,那凉凉的湿气就已经没有了,越往下走,越觉得自己身在火堆旁,走完楼梯时,身上已经冒了汗。艾米丽刚刚下来,便看到了地狱。
这里真的有地下室,是用钢板和水泥建造的,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砌着几个磨盘大的炉台,火光把整个空间照的通亮;四把狂欢之椅像四块墓碑般固定在地下室四周,修筑在两旁的是大小不等的铁笼子,里面全是腐化的人类尸骨,男女老少什么样的都有,苍蝇和蛆虫爬满了全身,散发着铜臭味儿,支离破碎的骨架还保持着祈求的姿势,应该是在祈求什么人放了自己;艾米丽被吓坏了,她赶忙转移视线,不料一抬头,就看见天花板上全是倒吊着的发黄的干尸,全瞪着乌黑的已没有了眼珠的眼眶,大张着嘴巴,干瘪的两条胳膊直直的耷拉着。
艾米丽不安起来,这么渗人的地方,真的是一场狂欢?还没等她想明白,地下室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悠长的歌声,是艾玛的声音!虽然声音很轻,但艾米丽还是听出了歌声的主人,她赶忙顺着歌声跑过去。果不其然,艾玛正站在那里。“艾玛!你在这里啊,你……”艾米丽刚想问她有没有事,便看见艾玛面前站着一个两米高的布制人偶,和活人等比例制作,有点像玩具店里卖的小士兵玩偶,通体灰白色,眼睛是火红的布条,有人用红色的液体为它画上了两道醒目的泪痕,塑胶做的下巴黏在头的底端,构成一张哭泣的脸,形成一种怪诞的风格,而艾玛正呆呆地盯着这个奇怪的人偶。
“艾玛?艾玛?你还好吗?”艾米丽担心地推了推艾玛,她没有反应。“艾玛!你到底是怎么了?”艾米丽情急之下直接把艾玛拽出了那个角落,但是还没等艾米丽问艾玛有没有受伤,艾玛就开始疯狂地抽搐起来,眼睛翻白。“艾玛!艾玛你到底怎么了?艾玛!”艾米丽疯了似的摇晃着艾玛。大概过了两分钟,全身痉挛着的艾玛突然停止了抽搐,她冷冷的看了一下艾米丽,用一股惊人的力量推开了她。艾米丽没有防备,被推出了五米远,摔倒在地,她刚刚爬起来就看见艾玛回头紧紧抱住了那个人偶,她的头歪向一边,脸色阴沉,面带笑容,那是一种让人感到恐惧的笑容,露出紧闭的牙关,上翘的嘴唇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无神的眼睛睁得浑圆,原本翡翠一样的瞳孔现在是一汪深邃的绿潭。她抱了许久,突然开口,用又轻又冷的声音唱到: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伦敦大桥倒塌了)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倒塌了,倒塌了)
London Bridge bridge is falling down,(伦敦大桥倒塌了,倒塌了)
My fair lady.(亲爱的朋友)
Take a key and lock her up,(带着钥匙把她锁起来)
lock her up, lock her up,(把她锁起来,锁起来)
Take a key and lock her up,(带着钥匙把她锁起来)
My fair lady.(亲爱的朋友)
“艾玛,难道你……”艾米丽呆立在原地,她突然明白了,她还在那里。
你们知道艾玛怎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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