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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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终于坐下来的行秋连忙收集着枯枝败叶,又掐断一株烈焰花升起火堆,希望这堆火能让赵安伦缓过气来,至少别死。一旁的空却是止不住的摇头,人体承受元素力是有限度的,那一瞬间虽然不知道赵安伦是从哪里提取到那么多的元素力,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轻则落下病根重则性命不保,甚至能不能撑到璃月港都是个问题。至于那堆火,暖和一下皮肤还没问题,但是内里的寒气恐怕还是没那么容易就能去除。烤了一会儿火后赵安伦面色红润起来有了几分血色,但是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也算是两人意料之中。

“还真是敢拼啊,叫什么名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转过背去,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个子不高,少年容貌,腰间还别着一个傩面。

“请问你是?”,行秋还是按礼数应接着对方,左手却微微扣住剑柄。

“为什么那个魔物在翠玦坡过了这么久都没见你出手?”,空只是问着自己的话。

“因为最近其他地方也不安稳,一时腾不出手来了,那魔物也还算能简单处理就暂时延后了,”那个少年是这么说的,“这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赵安伦,”空略微一顿,“现在应该是命不久矣了。你能救他吗?”

“让一个夜叉救人,你是认真的?”

“夜叉!?”一旁的行秋顿时不淡定了,这两个字的含义任何璃月人都不会不知道,“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废话就不多说了,”那个少年划开了自己的手指给赵安伦喂下一滴血,“姑且能让他多活几天,去找一个同样使用冰神之眼的人把他体内的寒气和残留元素力引导出来就好了。”

“你去哪?不和我们一起进城吗?”

“下次需要的时候叫我一声就好,我还有事要办。”

那少年来去如风,只是片刻就不见了踪影,行秋这时才缓过神来,刚想开口就被空一句话堵住了嘴,“他叫魈,仙号是三眼五显仙人。”行秋再想开口却已不知自己还想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回过身看着赵安伦。这也是第一次让行秋感觉到空的怪异地方,能和仙人熟识又怎么可能不怪?

这一夜格外的难熬,虽然一开始就没想过轻松搞定,但是把赵安伦卷进来还落得这么个下场却是始料未及。捱到天亮,身边的火堆已经烧尽,空和行秋继续扛着赵安伦返程,时间不等人。好在两天后走到外面遇到了千岩军,这才松了一口气,千岩军出面借到一辆板车拖着一路直奔玉京台。虽然肯定说不上舒服,一路颠簸但至少速度上提升了不少,早到一分赵安伦活的几率就大一分。同时赵安伦的脸色也变得渐渐苍白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青色。

再等到回到璃月港的时候,消息早就传了出来,冒险家协会也派人迎接,但行秋和空却没多做理会直奔玉京台,赵安伦这样的伤势已经不是不卜庐能救得了的,只有找到甘雨,魈也说要找一个同样使用冰元素力的人把凝滞在赵安伦体内的冰元素引导出来,偌大的璃月港还有谁有这本事。

两人扛着赵安伦赶到玉京台时边上一个老人只是看了一眼,随后自顾自地说道,“年轻人还真是敢拼,我也去看看吧。”

行秋眼看是玉京台本还有些犹豫,但一看到赵安伦气若游丝就又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路往里闯一边逢人便问甘雨在哪里。人还没到办公区就已经有人向甘雨汇报下面的情况了。本想发作的甘雨一听来人身份又消了火气,到底是千年老油条,也只是听一下情形就猜到来的目的,随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茶杯里,倒是把旁边的侍卫吓了一跳,“去吧,带他们来我的办公室。”

有了甘雨吩咐后倒是一路顺畅直达甘雨办公室,刚想开口却被拦住。甘雨只是拿出自己的茶水给赵安伦喂了下去,行秋和空看着却是摸不着头脑。

“赵公子身上怎么还有仙人的气息?”

“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在野外遇到了降魔大圣。”行秋到底还是不敢直呼仙人名讳,“就请他想了点办法,也是大圣让我们来找同样使用冰元素力的人。”

听到是魈的吩咐甘雨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夜叉一族本就不是善神更不会去在意凡人生死,只怕是有人出面说了情。

“征讨了魔物的英雄负伤需要救治,我又如何会推脱?两位先出去吧,我需要一点时间。”

眼见甘雨接下了这个请求,空和行秋也没有过多打扰就出去了。在里面的甘雨却一边驱动神之眼一边查看起赵安伦的伤势和全身筋脉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越看眉头就越是紧皱,“这种伤势还真是夸张,从内而外的被冰元素凝滞堵塞。也是大圣出手不然恐怕是撑不到这里来就已经死了。”

内里流动的青黑色元素力让甘雨相信了确实是魈出手续命,青色乃是风元素力的颜色,魈常年死斗怨念缠身也只有他的才是青黑色的风元素力。但魈的血混杂了太多仙家气息和蚀骨怨念,这个凡人能扛着活到玉京台也当真是不容易。但内里魈的血液和冰元素力混杂在一起倒是出了个难题。引导出冰元素力的同时势必会把魈的血残留在体内,现在还能借着冰元素力互相制衡,一旦失去平衡后果也不堪设想。就在两难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随后一个老人慢步走了进来,侍卫认不得这位老人但甘雨认得,正是一直在玉京台外倚岩殿摆桌开茶的萍姥姥,“你们下去吧,这位不是外人。”

“是。”

叫退了侍卫后甘雨起身行礼但萍姥姥摆摆手只说不必了,看着躺在椅子上的赵安伦不由得眉头紧蹙,“这年轻人是从哪里回来,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他是城里巧石阁赵家公子,前不久去了翠玦坡讨伐魔物。”

看着赵安伦腰间的神之眼萍姥姥也明白所言非虚,只是拿起赵安伦的手,“这孩子也不知道这是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大圣都肯出手救他。”“是啊,但现在大圣残留的力量反而有些棘手了。”又是看了片刻后萍姥姥才慢慢开口,“这孩子还不能死,绝云间的老朋友们都对他感兴趣。”听到这里甘雨顿时心里警铃大作,她只知道留云借风真君对这个赵安伦有些上心但现在萍姥姥的口风来看还不止一位仙家在看着这个赵安伦。恢复了平静后甘雨只是等着萍姥姥的指示不作言语。

“我来引导大圣残留的那部分元素力,滞留的冰元素力就交给你了。”

“明白。”

此时的赵安伦在两边元素力的牵引下魈的血被集中引导在左手手指,整个手掌都是坏死的黑色,右手则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抽出冰元素力导致整个手臂都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眼看时机成熟萍姥姥拿出发簪刺破了赵安伦的手掌放出黑血,另一边也加快速度脱除冰元素力。做完这些萍姥姥和甘雨早已是满头大汗,毕竟这种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事总是格外费力。过了不多时甘雨便叫进来行秋和空把赵安伦带回去。名叫行秋的少年也是这时给甘雨留下了不错了印象,与其说是商人世家的有钱少爷,倒不如说是贵公子,毕竟富和贵从来都不是可以划等号的两个概念但又似乎身上书卷气有些过于浓厚了也缺少了一些望族的傲气。并不同于文人恃才傲物的傲气,所谓望族就算穿着再怎么普通他们心里也不会把自己和芸芸众生放在一个台面上,这是一种可以理解对方但绝不认可对方的傲气,就算他们对平民再怎么表现出友好和亲近最后都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熟视无睹然后若无其事。这种傲气说不上什么好东西但是毫无疑问行秋身上并没有这种傲气,或者说傲慢。说不定这是甘雨现在能给人最高的评价了,毕竟活了千年已经波澜不惊的内心还能对他人给出一句正面评价,确实也不容易了。

回到家好生休养过的赵安伦说不上好彻底了,但静养了三个月后还是能下地走路了,本想到玉京台答谢甘雨但又苦于不知道该带什么谢礼更怕扰人忙正事,最后还是跑到不卜庐买下些清心托人送了过去。空是居无定所早早离开了璃月港继续他的旅行,行秋也为了躲避家里抓他回去经商不知去向了。

一时赵安伦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身体也大不如前,不时寒气发作只能熬姜糖水每天喝。站在街边人来人往,人与人的交情来往编织起人世这张巨大的网,唯独赵安伦此刻感觉自己孤立于这张网之外,离开朋友和家也许自己什么也不是。赵安伦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来的正是千岩军说是把之前的魔物委托报酬结算拿来了。这时赵安伦倒是想起那个魔物疑似拥有神之眼但并没有追问后续,只怕里面的东西更加骇人听闻,倒也不如就此别过不再理会。

捏着送来的信封回到巧石阁拆开来却是一张兑票,可以在璃月境内任何一家银行兑现。信封里一起来的还有一封信,不过来信的人却颇有意味的约定赵安伦明天在孤云阁见面。约人在那种无人之地见面倒是头回见,本想推辞不去但送信人都是千岩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思来想去赵安伦也只能摊摊手,其实自己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千岩军送来的信对方不会是寻常人家,自己哪有选择的余地。

时间倒是走得快,一觉醒来就已经是天大亮,赵安伦也只是简单洗漱就前往码头雇船前往孤云阁。传闻孤云阁本是帝君砸下的岩枪,经过常年海浪侵蚀才成了这副模样。常日里也只有考古学家回来这里探一探魔神战争的过往妄图从岁月的痕迹里找出一丝线索但大抵都是无功而返,所有一切都早就随着帝君离去深埋在不为人知的时间里了。海上的天空总是格外清澈,天空总是一望无际的蓝,人的悲喜天空应该是不会察觉到的,就像人不会在意脚下是否有一只蚂蚁,看不到也不必看到,天空也只需要一如既往就好。

下了船徒步前往约定的山顶,岩晶蝶感应到人扇动翅膀飞远去,走不多远倒是能看到路边有千岩军把守,看样子是没走错地方了。拿出信函后也有人引路护送到了山顶,看这架势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了,走到山顶本以为会是甘雨却不曾想是凝光。天权凝光,和其他七星竭尽所能把自己隐于市不同,凝光总是格外喜欢抛头露面,大到请神典仪小到商铺开业她都喜欢亲自在场主持,也自然谁都认识这位富甲一方的商人,只不过凝光又被称为璃月法条的缝补匠,这也怪不得凝光,历代天权都主掌律法修订注释只是凝光在其中都称得上佼佼者,颁布修改法令的速度简直是历代天权之最。赵安伦一时也有些拘束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位璃月实际的掌权者了。

“你好啊,是叫,赵安伦,没错吧?”

“难得凝光大人百忙之中还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的姓名。”

“开门见山吧,我是来和你商量做笔买卖的,放心,不是什么难事。”

“我这种小人物其实也用不着商量吧。”

“这话可就错大了,契约之国不会也不屑用强权压人的手段。”

“那么,会是什么生意呢?”

“生意总是要一件一件的谈,先来谈谈翠玦坡的事吧,如果要求你对此事缄默需要多少摩拉?”

“其实不必用上摩拉我也会自觉闭嘴。”此时赵安伦明白翠玦坡那株藤蔓的严重性了,只怕是因为那枚神之眼吧,“就让它和街头传闻一样随风而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凝光并不言语,眼里却多了几分赏识,这个眼前的年轻人或许还是识大体的,拨了几下茶碗撇开浮起的茶叶呷了一口,“规矩还是要有的,就暂且定为三十万摩拉吧。那么第二件事,我想雇你查一查这枚神之眼的来历。”说罢凝光从包里拿出一枚早已涣散的神之眼,“总务司也会协助你一起查,不必担心人手。报酬我们可以慢慢聊。”

“请恕我无礼,千岩军遍布璃月全境,又何必……”

“他们对此知之甚少,也缺乏拥有神之眼的有效战力,开价吧。”

“能为璃月出力,又怎么好意思开口。”

“你是不敢开价吧,也难为你一直打机锋了,”凝光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往常冒险家协会对找猫找狗这样的委托开价是6150摩拉,野外活动的委托则是普遍五万左右,这次凶险异常我就按市价开价五十万摩拉中途费用全包,如果后续有变数再加,如何?”

这样的结果是赵安伦未曾想过的,合计八十万摩拉并不是小数目,港口工人一天工薪也就不过几千摩拉,“我当然没意见。”

得到回复的凝光也干脆,“祝你旗开得胜。”

凝光这一关姑且算是过了,孤云阁的风总是格外疾猛,按照约定赵安伦五天后会和千岩军一起出发前往翠玦坡,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凝光花费三个月都解不开,隐约有种不安盘踞在赵安伦心里,甚至事关生死。

人在面临压力,尤其是关系到性命的压力总是需要释放,若是要问璃月港里释放压力的好地方,女人会给出很多不同的去处而青壮男人们几乎都会给出同一个选项——珠钿舫。那里有最好的戏班子也有璃月港里见不到的玩意儿。甚至外国商人和璃月本地的学者们都喜欢去珠钿舫谈生意谈学术心得,珠钿舫倒还真是雅俗共赏的好地方了。

赵安伦这时只是往那里去,想去看看珠钿舫是个怎样的地方。在港口边摆渡人一听赵安伦是去珠钿舫便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但也不多嘴只是划着船。

上了珠钿舫的赵安伦本想落座,却被守场人拦下要求出示邀请函。这是赵安伦才是第一次知道珠钿舫的客座还需要邀请函才能入内,这邀请函并不出售,只有受邀的人才会提前三两日收到,这可让赵安伦来了兴致。不愧是老爷们玩乐的地方,规矩倒是一层套一层。客座既然进不去那就站着倒也不差,就算站着也要把这戏给听了。见赵安伦如此执着守场人也不再劝阻,只要赵安伦不闯进客座也不再为难。

不多时戏班开场,台下喝彩声此起彼伏只是气氛隐隐有些奇怪。不时有衣着讲究的老爷离场找到负责人随后朝着客房而去,按理说戏一开唱台下的人就不再轻易离开,也算是传下来的规矩,虽然没有明文也不存在所谓强制性,但出于对唱戏人的尊重也不会中途离场。这反常的一幕让赵安伦也想跟上去一探究竟但立刻就被守场人抓个正着,“小哥,莫要去做这短命的鬼啊。”

再追问对方却一字不说,于是老老实实回到原地阴暗处继续听戏。但守场人见无人注意却打开了话匣子,“小哥你是第一次来?”

“是啊,都说这珠钿舫是雅俗共赏的好地方我也想来见识见识。”

“那就难怪了,小哥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听个戏还能出什么事?”

“小哥不是受邀而来,这便不是你该管的事。”

听着对方语气不像开玩笑,赵安伦也有些不由得有些不安,“这是自然,戏已经开了场,怎么说都还是听到尾再走吧。”

守场人见这个年轻人还挺讲究也不再劝阻只是由着他听完再走。

一曲唱罢,台下贵公子们一拥而上送礼送物不在少数,这可把赵安伦惊了一跳,热情至此实在是少见,但随后花旦开口的声音更是让赵安伦心里大为骇然,那花旦竟是女性,再看其他角色无一例外全是女性,这可让赵安伦霎时脑袋发懵,按戏班传统而言戏台上不可能全是女人,旦角也是男人唱的多,且唱旦角的男性也被称之为半副女儿身,生前不得混帮派,死后不可入族谱。一旁的守场人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细声开口道,“明里戏曲班,暗里安乐窝,这就是所谓的珠钿舫和贵公子贵老爷们。”

听到这话赵安伦撑不住了,再看身旁守场人司空见惯的模样,赵安伦第一次明白了这珠钿舫是什么地方,“大叔,我有些气短,劳烦取碗水来。”

看着赵安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似作伪守场人也不愿意出岔子给自己添麻烦就连忙找来了一碗水给赵安伦灌了下去。一旁的二胡师眼见不妙跑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守场人也不多言语。

看着乏力短气的赵安伦,二胡师也不多想就把赵安伦带到了后台休息,赵安伦靠墙坐下后气急攻心导致体内寒气发作面部结霜甚是骇人,二胡师也只好倒碗热水递给赵安伦缓一缓。情绪渐渐平缓的赵安伦也把寒气压了下去,看着这个二胡师也不出意外是个女孩约莫二十上下还是年轻姑娘就不禁叹息。

“你知道这珠钿舫是什么地方吗?”赵安伦不禁发问但随后就觉得自己问得多余。

对方也只是讳莫如深不作言语。赵安伦看着窗边盆栽矮松只是摇摇头又打开随身的日记本记下几个字,

“此间萧瑟西风,是已冬,寂寞稀星明月叶垂松。珠钿舫,海月上,夜温柔,别是一番所见使人愁。”

二胡师站在一旁默默看完赵安伦写完最后一个字才开口,“是乌夜啼的格律吧。”

赵安伦心里咯噔一下才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孩。

“说起来我幼时就喜欢文人们留下的那些篇章,”女孩自顾自地说着,“直到上了这珠钿舫。”

是夜,寂静无风。

珠钿舫一夜之后,赵安伦并没有得到什么休息的神经依然紧绷着,涣散的神之眼究竟是什么来路依然一无所知。千岩军来来往往走了好几遭都是把相关的调查结果送来,也不乏关于三到四个月前可能进入翠玦坡的失踪神之眼持有者信息。好在神之眼本就稀少,排查起来也不算费时费力但千岩军的调查也就止步于此了,再往前就是无法查证的部分了。手里一共是五个疑似进入翠玦坡后失踪的神之眼持有者档案,来来回回看来看去却始终看不出什么门路。赵安伦摊开五份档案仔细看着上面每一个字,元缜、渊皓、南怀、翎兰、山萤,这五人都是在三到四个月前备案进入翠玦坡之后失踪的,再结合手里神之眼的图案是草神之眼所以范围可以进一步缩小到南怀和翎兰两个人。可是这两人又该从哪里查起成了新的问题。

南怀和翎兰两人都是璃月人,相关档案却也只记录了生平籍贯除此之外一应俱缺。赵安伦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照着籍贯分别去走访一下才有可能看出猫腻。拿定主意的赵安伦再次前往总务司开据证明给自己办一个工作证,这样在调查里才方便做事,但结果却是吃了一碗闭门羹,总务司在走程序这方面总是那么内行,请示凝光、开据印章什么的说上一句麻烦也不为过,更重要的是他们貌似压根不相信凝光会委托民间非冒险家协会人员做事。赵安伦也只能苦笑了之,凝光档期也排得满满当当自己直接去找肯定更见不着。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赵安伦心里有一个名字一闪而过,甘雨。虽然接二连三麻烦别人不太好但总好过一点办法都没有,赵安伦迈开腿朝着月海亭走去。

到月海亭的时候倒不消赵安伦说明来意门卫就调侃到,“赵公子又来找甘雨姐姐了?”赵安伦也不好回避只好尴尬地笑笑。只是这么个细节让赵安伦安心了几分,貌似甘雨也不是那么难打交道,至少这么看起来其实她不是那么摆谱的主。被秘书带到甘雨办公室之后赵安伦也很痛快的表明了来意,顺便给总务司上起了眼药,“没办法,总务司事务繁杂实在空不出人手帮我盖这个章。”

“还请赵公子见谅,虽然都是千岩军,但总务司那边只负责璃月港内的民间事物,牵涉到魔物的重大事务都是在月海亭办理的。”甘雨也只是稍稍解释了一下。

了解这些之后赵安伦脸红了起来,原来不是人家不办只是自己本来就找错了地方而且人家确实不管这档子事。甘雨也立即吩咐了下去顺便留赵安伦喝壶茶,“赵公子不必心急等他们把签证拿来我马上盖个章就可以用了,半个小时就够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又要劳烦你。”

客套了两句后赵安伦也不急着走了,月海亭的茶水喝的机会不多,先把茶喝了再走也不迟。甘雨发话做的事确实快,赵安伦只是坐了一小会儿就有秘书拿着填好的签证过来盖章了这效率倒是有些惊人了。甘雨拿到签证盖下了月海亭的章,“现在赵公子就是代表月海亭在外办事了,还请稍微注意一下办事风格。”甘雨递过签证和一个腰牌,赵安伦明白这可不是轻松的活,毕竟自己挂着月海亭的章办事办砸了或者期间违反章程那可就有的受了,

“赵安伦明白。”

“还有一件东西也请一并收下。”

赵安伦定睛一看,是璃月冒险家协会的冒险家签证,“这不合适吧,毕竟我没有经过冒险家协会认证。”

“这个签证一向都是总务司在管理,月海亭也有直接发放的权限,有神之眼的人我们是可以直接发放的。考虑到上次翠玦坡一战赵公子出力甚多补上一个也无妨。日后也可以在旅行游玩途中多个副业不是?”

赵安伦也只是连连道谢,这来一趟占了个大便宜谁不喜欢?恭恭敬敬接过冒险家徽章和签证出去了。

离开月海亭的赵安伦当即回到家里收拾行囊准备再一次出发只是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控制元素力。这次的赵安伦比起前两次准备行囊明显更加得心应手,干粮、望远镜、水、被褥、换洗衣物、兑票、武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收拾。赵民成也只是看着儿子收拾行囊一言不发,这个儿子到底是留不住的,当父亲的却只能祈祷平安归来,所谓父子一场到底是看着对方渐行渐远,而自己只能希望一切安好无恙。

赵安伦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只是现在自己已经拿着月海亭的委托书又哪有不去做事的道理,吃了饭一夜无话,提起笔想写些什么却又放下去不知道该写什么。文字总是苍白,无法表达过于激烈的心情,就算那份心情已经抵在喉头呼之欲出手里的笔也无法写出其中哪怕十分之一。也罢,既然写不出那就索性不写了吧,放下笔的赵安伦只是茫然,明天一早就该出发了。望着窗外的星空,一股莫名的茫然涌上心头,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控制元素力又怕失控把自己再按回病床,终究还是抵不住那份好奇,赵安伦试着再次让神之眼和地脉连接,那种熟悉的冷彻骨髓的感觉顺着小腿骨逆流而上,赵安伦引导着元素力聚集在手中,不多时手的周围已经覆盖了一层霜,散发出的寒气仿佛可以冻上一切,神之眼也因为激活散发着清冷的光。赵安伦这次倒是有了长进,能坚持连接地脉四秒钟了,但也只能撑四秒钟就不得不切断连接,否则一定又会被冻伤。知道了自己至少有点长进的赵安伦心情倒是舒畅了一些,至少没有那么郁闷了。虽然压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长进,但至少长进就是长进,哪怕一丝一毫的长进都是值得欣喜的。躺上床,赵安伦惬意地闭上眼,好好休息等着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赵安伦就收拾上东西出门去了,按照千岩军拿来的档案从近到远赵安伦锁定了目标,先去调查南怀的家——荻花洲。

南怀,男,现年二十六岁,家住荻花洲从事养殖。十六岁登记获得神之眼后因走私曾经被刑拘三年。

这就是南怀的资料上的全部内容,不多而且语焉不详,关于这个人怎么拿到神之眼也是不知所以然。甚至拥有神之眼之后犯走私罪被抓更是令人匪夷所思。赵安伦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有了神之眼还要去走私,按理说有一技在身已经不需要再去干这种事了。想归想赵安伦还是加快脚步赶往荻花洲,那里比归离原还要偏远也说不上富庶,沿路民居更是肉眼可见的数量减少,必须要尽快抵达才不至于荒郊野岭里过夜,按脚程荻花洲需要最少四天但好在一直都是走大路也不是很累人。

四天里赶路不必多说,第四天上午赵安伦已经能看到望舒客栈了,刚要过桥却被一个千岩军挡下,说是最近荻花洲邪祟作怪不让行人入内,赵安伦也只是拿出月海亭腰牌就轻松过去了,临走千岩军也不忘提醒赵安伦多加小心。听到邪祟作怪赵安伦还是心生忌惮打算在望舒客栈暂且住下,白天进荻花洲调查晚上回到望舒客栈为妙。但苦于身上没带多少摩拉只有兑票也不知望舒客栈认不认兑票这东西。才前进没多久赵安伦就心说不好,路中间赫然摆着一架被破坏的车,货物散落一地,只怕这荻花洲附近确实不太平。远处河边像是人影闪动拿出望远镜一看身形和人相差无几但脸上却是一个奇怪图案的面具遮住全脸连鼻子都不露出来,围着火跳着奇怪的舞。赵安伦急忙翻阅图鉴对比,那不就是丘丘人吗?这种魔物断不可贸然接近,这些畜牲偷袭行人抢走食物也不少见,赵安伦只得加快脚步心中有些沉重,丘丘人活动范围扩大到这里只怕荻花洲里早就翻了天了自己也自然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稍一细想甚至望舒客栈还能不能投宿都让赵安伦忧心不已只能加快脚步往望舒客栈走去。

一阵小跑进了望舒客栈后看见露天桌都还有住客吃饭让赵安伦安下心来,至少这个客栈还可以投宿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走上楼找到柜台却是一个外国女人面孔,赵安伦刚一上楼就听到对方开口,“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赵安伦却是哑然一笑,这外国人一口璃月话倒是正宗,“住五天店吧,要多少押金?能用兑票支付吗?”

“当然可以,”那女人只是拨弄了两下算盘,“食宿五天共计四万摩拉,兑票支付我们可以提供来往兑换摩拉服务。还请来这里填写入住登记。”

赵安伦走到台前填写着入住登记,随后拿出兑票却让人为难了起来,他手里是一张八十万大额兑票,赵安伦此刻深感自己经验不足,应该在出门前至少去银行换成小一点的兑票的。对方却不慌不忙只是问到,“客人需要兑换服务吗?我们可以提供兑换摩拉服务,来往璃月港路程一次收取五百摩拉路费。”

“那就帮我换成六十万兑票和二十万摩拉吧,谢谢。”

“好的,那么请收下这个夜泊石扳指作为凭证,等我们兑换人员回来交付的时候再交还就好。”

赵安伦拿起这个扳指端详了一会儿也就收下了,回到房间后想起老爹的话,夜泊石在夜里会发出幽蓝光故名夜泊石,最好的品级烛照级夜泊石甚至可以媲美蜡烛的亮光,想到这赵安伦立刻蒙在被子里观察起这一枚扳指的亮光却发现自己蒙得严严实实也可以借着这扳指的光把自己的指纹看清,这才放下心来,这夜泊石品级就算不是烛照级也差不远了,做成扳指雕工细腻,凭着以前经营巧石阁的经验来看,市价绝对不低,看起来这望舒客栈做生意倒也公道老板也是真不缺钱,便不再担忧兑票一去不回。躺在床上的赵安伦此刻依然是心绪不宁,荻花洲魔物作祟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查到想要的东西?关于这个南怀,到底又是怎样一个人?这些问题都一时间涌上心头压得赵安伦缓不过气。不管怎么说荻花洲近在眼前,赵安伦打算第二天吃过早饭就抓紧进入荻花洲一探究竟。

荻花洲,地处石门与望舒客栈之间,本身只是一些相近的小岛连为一体。若是以前倒也有人居住以打渔为生,后来年轻人进入璃月港寻找工作成为主流荻花洲也就渐渐荒废。说来也是令人唏嘘,荻花洲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至少不应该变成荒土。

第二天一早赵安伦起床洗了把脸提提精神就带上望远镜和水壶下楼朝着荻花洲去了,这望舒客栈看上去生意也说不上好不好,早上没有过路商人吃饭倒也清净,为了方便,赵安伦拿了几个馒头就匆匆出门去了。

沿着大路往石门方向走,过了桥就是荻花洲,赵安伦此行也没抱太大希望,权当碰运气,收获有则有,没有也不存在太大问题。进入荻花洲赵安伦本以为是满地荻花不曾想自己来错了时节,正是冬季又哪有荻花。再往里却是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民居,看得出来这里人早已离开。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想象真的有人生活在荻花洲而且三十年前荻花洲也还有新生人口记录。甚至从哪天开始荻花洲再没有出现在世人视线中都是一个会想不起答案的问题了。看着这片破败赵安伦也不再逗留只觉有些失落。越往里魔物活动的痕迹越多房屋越破败,所有一切都像是在嘲笑赵安伦就不该对荻花洲抱有期待。

不多久就是正午,赵安伦拿出剩的馒头和着水吃起午饭,没有荻花的荻花洲,没有人的住房,这观感实在说不上好。不远处的骚动却引起赵安伦的注意,再仔细打量却是丘丘人,其中为首的高达两米手持木盾。周围还有几个小体型的丘丘人,这阵仗却是把赵安伦惊出一身冷汗,“我命休矣”这个想法在赵安伦心中一闪而过。但赵安伦还是下意识的让神之眼连接地脉,只一瞬间汹涌的地脉暗流接通了赵安伦的身体,那种冻彻骨髓的寒冷袭来,赵安伦拼命抑制着进入身体的元素力手上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霜,为首的丘丘人却看不出前后差别更不知道眼前人有什么本事只是半伏着身子冲了过来。赵安伦在这节骨眼上自己却掉了链子,无论怎么固型都无法把冰元素力固定成武器的样子,全身也在冷得发抖 ,来不及多想丘丘人已经冲到了眼前,赵安伦下意识双手挡在前方。瞬时间手上覆盖的薄霜破裂整个人向后飞去掉到水边,头里嗡嗡作响天旋地转。来不及叫疼丘丘人就已经又冲了过来,赵安伦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地脉的庞大魔力,哪怕全身被冻伤也总比死在荻花洲里要好啊。随后赵安伦不再抑制地脉任由它冲进自己的身体,恶心、想吐、头晕、冻到几乎失去手指知觉,各种不适应的反应都一起出现,赵安伦却只是继续最大程度把冰元素力聚集在双手上随后放出聚集的冰元素力,周围浅水立刻结冰向四周扩散,随后丘丘人的脚被冻在原地动弹不得,任由它又拽又拉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把自己的脚从冰里拔出来,体型小些的丘丘人也被冻在原地拔不出脚。赵安伦知道自己还说不上安全就沿着冰块往河中心走去,他盘算着那个大的丘丘人体重肯定不轻,只要敢跟来河面薄冰应该会承受不住然后掉进河里。眼看着大丘丘人就要把脚拔出来赵安伦不敢耽搁向河中心移动。这时却听到背后一声怒吼,原来大丘丘人开始用拳头猛砸冻住脚的冰一时冰屑四溅,赵安伦听得心里直发懵,这些鬼东西原来蛮力这么可怕,难怪就算专业的冒险家也时不时会有人在它们手里栽跟头。跌跌撞撞地走到河中心后赵安伦看着河边拔出脚来的大丘丘人举着盾再次冲过来只觉不妙,但谁知脚下薄冰扛不起大丘丘人的体重破裂随后掉进河里,大丘丘人仗着两米的身高还不至于全都淹进水里,后面的小丘丘人就遭了秧扑腾几下体力不支沉了下去。赵安伦见状却是不急不忙往回走,等到走近后大丘丘人像是有了感知丢下木盾想往回走但脚下全是疏松河沙踩不到底,赵安伦只是一把抓住大丘丘人的面具随后再次连通了地脉。

站在旁边的赵安伦心有余悸,用力地拉扯着大丘丘人冻住前抓住的自己的裤脚,最后实在扯不开只能撕破裤子脱身。赵安伦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做梦,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身的。全身都在痛,每个关节都像被冻僵,这荻花洲里当真是不怎么太平。日薄西山,赵安伦也一瘸一拐往回走,两条腿抖个不停却不敢停下来歇息片刻,谁知道天黑后这荻花洲里还会冒些什么鬼玩意出来,赵安伦也只是在心里咒骂,进了冬天这太阳下山可真快,赶着抢饭吃不成。寒风顺着湿透的衣服钻进每一个关节,衣服又冷又沉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力。强打精神一步一步挪回望舒客栈已是六点天黑透了,所幸一路并没有其他魔物出没,死里逃生恐怕也不过如此了,看见望舒客栈的一瞬间赵安伦的神经绷不住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再睁开眼,赵安伦正躺在浴桶里,旁边还有一个壮年人在不断往桶里加热水。慢慢全身有了知觉赵安伦才想开口就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周身乏力。那人见赵安伦有了反应这才唤出声来,“可算醒了。掌柜,那小哥醒了。”话音刚落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到跟前,赵安伦刚要动弹对方就连忙示意不要乱动,“我叫淮安,是这望舒客栈的掌柜,这伙计他叫言笑也是他下去点灯笼的时候发现了倒在地里的你。”赵安伦急忙要起身道谢但又是一阵咳嗽说不出话来,淮安看这架势连忙按住了要起身的赵安伦,“你刚受了寒,再多泡会儿暖暖身子,言笑就辛苦一下再去熬碗姜汤,我去找一身暖和衣服来。”“好嘞。”淮安和言笑也不多耽误忙着去找衣服熬姜汤去了,赵安伦也是命不该绝,在这大寒天里能让人看见带进这望舒客栈,不多时一个女人推门进来吓了赵安伦一个激灵再抬眼看却是昨天在柜台接待自己的那位,还不等赵安伦开口她就说明了来意,“客人莫要怕,我是这望舒客栈的老板菲尔戈黛特。”才听这话赵安伦陷入了沉思,掌柜和老板分别是不同的人饶是想破头也没想出掌柜和老板这两个词有啥区别以至于赵安伦怀疑自己的国文课是白学了那么多年,或者自己是个假的璃月人,更重要的是望舒客栈的老板是个外国人?赵安伦头上的黑线一时密布了起来。对方似乎对这种疑惑的眼神见怪不怪就接着开口了,“客人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旅客我就开门见山了,因为客人独自进入荻花洲又负伤回来全身湿透只能脱去了客人的衣服却掉出来这个东西。”赵安伦一看正是月海亭给自己办的出入腰牌,赵安伦顿时警觉起来随时准备鱼死网破,但这时对方却依然没有动作只是继续说着,“客人不用这么警觉说起来我们还是同事呢。”

赵安伦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了,“找我总不是说这些空话的吧。”

“摊开说吧,璃月三千多年一直都是夜叉守护各地,这望舒客栈就是其中一个办事点,直属于月海亭,所以我们确实是同事。按照规矩月海亭出来办事的人我们都需要予以协助。”菲尔戈黛特嘴上这么说着手里拿出一个腰牌,“不同的机构腰牌制式不一,我们常驻情报部门的腰牌就是琉璃百合纹,赵公子看上去是我们说的自由人随时可能出不同任务所以是云纹。那么赵公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吗?”

“现在就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直属月海亭而不是七星总务司?”

“看样子赵公子刚入职不久啊,月海亭直属帝君见官皆平级,总务司管理境内民间事物但不参与非人类突发事件,至于七星本就是七家商会组成但因各自名望不俗所以自发成了龙头老大,帝君也不愿过多干预人世所以设立月海亭协助七星,至于七星和总务司怎么回事就不是我们月海亭能知道的了。言归正传,望舒客栈有什么能协助你的吗?”

“我要去荻花洲查一些东西,顺道还要去一趟轻策庄。”

“明白,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为你安排沿路食宿和交通。现在就先好好治寒气吧。”

夜里相安无事,第二天赵安伦已经能下地走两步了,虽然身体有时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颤抖恶寒一阵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了。冬日的阳光也是第一次让赵安伦感受到一丝暖意,但他依然对昨天夜里的诡异有些介怀,是那阵风,裹挟着杀气的风吹拂着让他难以入眠。百无聊赖之中赵安伦登上了楼顶平台,背后却是淮安的声音,

“赵公子,你的兑票回来了,按照要求我们兑换成了摩拉和兑票方便使用。”

赵安伦接过点了一下总数确是八十万一点不少,“我的食宿……”

“赵公子也是公差在身来这里,自然是不必再理会这些了。我们也进行了核实,自然就不能再收费用了。”

赵安伦本想开口再问为什么来返这么快的,但好像不太合适也没有再开口了,还回去扳指后就站在楼顶望着不远处轻策庄的方向,荻花洲既然已经查不出什么了那至少要去轻策庄有点收获才行。只是身边凛冽的风隐约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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