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扯证了！

“你知不知道现役军人结婚首先要提前一个月申请？要经过政审……”洪涛司令员终于回过神来，想起了结婚的程序。他们要先去支队交报告，然后等着政审，再由支队报到司令部，再政审，才会盖章，拿着部队开具的证明，他们才能去民政局领证。这一套走下来，一个月都算是短的。

“我们两个都是正式的现役军官，她刚刚巡航任务归来，政治过硬，至于说单身证明，那个还用证明？”卢一涛再一次立正，还手一摊，表示，这有什么可审的。

“成了、成了，你们要结婚，你在外耗那么久做什么？”司令员瞪了金子晴一眼，他当然知道金子晴这是才回来。一回来就交结婚报告，当然也看得出这是卢一涛着急。金子晴的脸又红了，不过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老头也想到了，瞪了卢一涛一眼，还是在自己名字下面小心的写上日期。他想了下，拿起电话，“政治部吗？801艇的卢一涛，心理研究室的金子晴的结婚报告到我这儿了，你出个证明。他们着急！对，特事特办。政审什么的，两个都是政治过硬的青年骨干，都审多少回了。有什么可再审的？至于说金子晴和卢一涛是不是单身，他连我老婆的侄女都推了，你问他是不是单身！”

金子晴终于抬头了，合着这位连司令员太太的面子都没给，真不怕得罪人啊。当然更多的是想找个洞钻下去了，她觉得自己一辈子的脸，可能这回一次都扔下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卢一涛拉着去了政治部。

政治部倒也没为难他们，司令员都发了话，还能说啥，但程序还得走，该填的表要填，还补了一个恋爱报告，时间在两年前，金子晴上船之前。不然，人家的政审报告没法做。金子晴只负责签名，其它的事，都是卢一涛一个人搞定，连政治部的都感叹，看来真是急了！

金子晴再一次有想钻地洞的冲动，或者打卢一涛一顿？只不过，她还没想好，卢一涛已经拿到了他要的资料，拉着金子晴再冲回市区，在人家的下班之前的最后一刻，拿到了红本本。

“你说我妈他们来了，会生气吗？”金子晴看着红本本，抬头看着卢一涛。现在她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她结婚了，这个事她还没有告诉父母呢。

她只是告诉父母，她有了喜欢的人。不然父母怎么会千里飞奔而来。但是，晚上父母来了，却被告知，她已经结婚了。她怀疑自己会不会被温柔的父母打死。

“我就说是我的主意，本来就是我的主意。”卢一涛看看表，“你爸妈的飞机啥时候到，要不我们去吃饭，然后直接去机场。”

“嗯，先去机场吧，我不想吃东西，但我想跟你谈谈。”金子晴终于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虽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卢一涛在一起，但是婚姻却是不同的。他们走进婚姻，可能要经过很多困难。

她早上签字，是因为她觉得不可能这么快。她当时是只想着提交了申请，也就算是给了两家父母一个交待，她可以慢慢的跟卢一涛面对未来的婚姻。但现在，好像完全没给她思索的余地，就算她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但还是觉得太快了。

“嗯！”卢一涛把两个证一块收进自己的包里，笑得跟傻子一样。

“这么开心？”金子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此时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卢一涛的爱。

“当然，你不开心。”卢一涛看着她。

“不是，有点蒙！”金子晴坐下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她爱卢一涛，她真的爱他，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不如卢一涛那么全心全意。

“两天半了，很有效率。”卢一涛对自己很满意，这两天，金子晴其实有时会有点小小的逃避。但他没有逼她，但是他该出手时，绝没手软，一击即中。

“一涛！”金子晴无语了，抬头叫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没有带姓的叫他的名字。

“我们会结婚对不对，早一个月，晚一个月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总是要结的，拿了证，正好让爹妈们放心，我们俩终于不是老大难了。”卢一涛又笑了起来。

“你才老大难！”金子晴从没想过自己是老大难，她的身边从来就没缺过追求者，只要她肯点头罢了。

“是啊、是啊，除了你这傻子，谁肯嫁给我。”卢一涛笑了，看看左右，伸头偷偷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还是他们除了牵手、拥抱之外，第一次亲密的举动。

“军装！”她一下子脸红了，忙左右看着，他们穿着军装，真被督察看到，只怕也麻烦。但她还是与他双手牵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我们好像真的浪费了很多时间。”

“没有，我们没有浪费时间。我刚上潜艇时，所有人都在问我，爱你吗？那时我对张琳说，‘有些事，想想都觉得是冒犯。’那时我甚至不敢爱你，但我还是爱的，只是不敢。然后我死过一次之后，我在岛上最遗憾的是，你生日是，我想跟你说的话没能告诉你。”

“对了，你那天想跟我说什么？被尚堂打断了，我一直想着呢！”金子晴想起了那天，他们过了一个挺好的夜晚，如果说没有尚堂过来。

“不是‘我爱你’，那时我爱你，但是不敢爱，想想都觉得很冒犯。我想告诉你，‘顾洋走了，他会希望你幸福的生活下去。你该得到幸福’！”

“所以幸亏你没说吧！”她脸都青了，他竟然当时想劝自己放开心胸，从头开始。

“我当时觉得遗憾，万一我回不来，你怎么办？我那么重要的话没告诉你，你怎么办？我一直在担心这个。”卢一涛有点小小的傲娇，却能想到当初他心里的急切，没有自己，她该怎么办！

“所以你在外头时，一直在担心这个？”金子晴看到了他眼中那抹伤痛。

“是！”卢一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到那时他飘在海上，就好像看到金子晴一直在看着他，在鼓励着他坚持下去。他要回来，他不能让金子晴哭。

“所以那时我不该逼你，我知道你有创伤后遗症，但是我却没有没能帮到你。”金子晴想到曾经他说过的话，‘看到她，就想到了吕艇长’。是啊，那时，她不该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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