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

沐希有很多种方法来打听荧要干什么，无论是动用空那边深渊的力量还是强行抓来一名愚人众士兵来拷问。可惜，荧就像消声灭迹一般，没有丝毫动静。

其实荧确实有意躲着沐希，事实上参与这场谋划的也就寥寥几人。欧庇克莱歌剧院上的审判依旧在上演，每一场审判、每一幕歌剧，都可以看到芙宁娜的身影。

“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你为什么不去躲一阵？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芙宁娜摇摇头，道：“现在才是最不应该缺席的时候。我在等一场结束一切的审判。”

沐希不知道芙宁娜所说，结束一切的审判是什么。但如果芙宁娜不愿意透露，沐希自己也不会强行逼问。

“沐希，谢谢你。” 芙宁娜笑了，这可能是这五百年来，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吧。不过，连芙宁娜自己都没有发现一滴又一滴、一串又一串的泪滴如决堤般涌下来。“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傻啊？我守护的，是枫丹千千万万的子民，可你却背道而驰，选择来拯救我…”

沐希拍了拍芙宁娜，眼中渗透着漫漫忧伤，“国家遭受灾难时，人民会第一时间把矛头指向神明。但，又有谁来猜想，神明心中的无奈呢？无论你过去经历了什么，又或者承受了多少孤独。从今以后，我陪你一起把余下的演出看完。”

“所以，神明大人，没事的，你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了。”

沐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安抚着芙宁娜的情绪，很难相信，几百年来精神上的磨损究竟到了一种怎样的状态。沐希无法想象，即使是自己，面对磨损也常痛苦不堪，身为凡人之躯的芙宁娜，在日复一日的压力下，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坚守下来。

芙宁娜叹息一声，“是因为…怜悯吗？可是，我不需要同情的。” 芙宁娜眼中闪着倔强的光芒，“哪怕这样无止境的坚持下去，我也不在乎。只要…只要枫丹人民能活下去就好。”

“…那，沐希你对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态度呢？”

沐希不知道芙宁娜为什么这样问，自然也开始思虑起来，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呢？不可否认的，第一眼看到芙宁娜时，面对如此张扬跋扈的神明，还是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但自从在世界树中看到芙宁娜的过去，态度已经转变为同情。慢慢的，越来越了解这位枫丹的神明，才真正觉得，芙宁娜无愧于水神这一职位。

“…不，不单单是同情。” 沐希坚定地回答着芙宁娜，“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尊敬、更是震撼。”

沐希将头抵在芙宁娜肩膀上，用一种很轻的语气问道：“我的神明大人，那你的态度呢？”

“……是感激，还有…「爱」。” 芙宁娜极为认真地回答。感觉到沐希颤抖了一下，芙宁娜凝望着窗外流过的河水，“真挚的、没有丝毫玷污的感情。”

沐希在心里反问着自己，配得上吗？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答案不就在很久之前就有吗。如果能用眼神传达信息的话，就只能从沐希眼中看到满满的歉意与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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