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第二名受害者

第二名受害者

余梦梦看着资料一筹莫展，叶子年纪不大，人际关系却尤为复杂，交往过的几个男生都是她甩了对方，那些男生虽心有不甘，但本就是贪图她的背景和金钱才在一起的，分手后也都会得到相应的分手费，男人的尊严虽扫地，但也并没有仇恨心理。

倒是在演艺圈里得罪了不少的人，叶子的经纪人张琪，要她协助调查的时候她倒是很是配合，恨不得将叶子所有的毛病以及干过的坏事全部抖出来。

“没多大本事到先是立牌坊了，人没多红就耍大牌，她那个脾气哦，臭的不行，没有几个工作人员受得了她，没礼貌还挑三拣四的，说化妆老师给她化得不好看，多拍几条就撂挑子不干，你说气不气，每次搞点花边新闻我这是跑前跑后给她维护形象，就上次交男朋友还交了一个有主的，理直气壮，让别人原配倒成了小三。我都不想说了，这圈内的她是得罪的差不多了，没人喜欢她。。。。。。欸，也就她自己那个小助理，叫————林殊，对，就她受得了叶子的脾气。”张琪讲的时候‘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叶子不过是她手下一个模特，一个靠着家里的背景做着明星梦的女生罢了,没了叶子，也还是会有成千上万个女生做着同样的梦来到这里，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新人。

而后来他们调查叶子的那些周边的人，评价都大致如此，没礼貌，自负，仗势欺人等等，她是一个活在法律边界的人，同样也是触碰道德底线的人，叶子的离开，没有一个人会难过，唯独伤心的就是那个失去女儿的老父亲吧。

余梦梦不同情叶子，很多人看来她是坏事做多了，终于有人出来出一口恶气，但作为警察她还是要找到那个杀人凶手，给这个世间一个交代，哪怕只有一个人希望这个结果，她都要做到。

最后一个接受调查的，就是方惜文的时间证人——黎夜。见到他并不是非常容易，经过了很多的手续和等待，黎夜终于表示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余梦梦不是一般的纯情少女，她是一名女警，雄性荷尔蒙和雌性荷尔蒙的碰撞体，整日更是和一群男人在警局里办公，对于这种性别差异简直就是微乎其微，但她第一次见到黎夜的时候，那一份诡异的压迫感还是让自己不适，他的有一种沉重的气场，言行举止得体，甚至那张雕塑般完美的脸庞还带着绅士般的微笑，可余梦梦还是觉得那双眼睛里的更多的是杀气和威胁。

那天的对话，黎夜承认了他和方惜文在一起的这点。

“请问你和方惜文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

余梦梦通过自己的记者朋友秘密调查到，黎夜实则是一个花边新闻多到数不清的花花公子，不过都在爆料前被截胡，在世人面前营造了一个绝好的形象，以来维持黎市长的光辉形象。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颗牛奶糖放到了嘴里，尝试用那一份甜融化心中的苦涩，自己生活在这个貌似美好的城市里，不过是大佬操控的虚拟世界罢了，所见到的，听到的，不过是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子。

可自己又能怎么样？

枪打出头鸟，没有人愿意爆料，是不是意味着没有人在这里主持正义呢？看着一份有一份的供词，心中最在意的不知为何还是方惜文，最近调查中，她后天受伤导致残废的右手和叶子被人杀害后故意而为之的右手，两者肯定有着联系，顾辰的态度也说明了自己的猜想，但根据自己的观察，方惜文个子不高，身体肌肉不发达，绑架，杀人，砸断右手，对于方惜文来说都不太可能完成。

想到这里，余梦梦又进入了死穴，绕来绕去竟成了为方惜文开脱，她怀疑她，可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去证实，他多希望顾辰能像以前那样领导自己去一步步找线索破案，可惜了，这一次，他站在了阴影的那一部分。

或许，他退出就是对警察身份最大的尊重吧。余梦梦想，自己之前的态度确实有些过分，怎么讲自己还是后辈，对着前辈大吼大叫确实有些不妥，可这几天都没在警局看到顾辰，问了张队，原来是顾辰请了年假。从来都没有休息过的顾辰，居然放年假了。

而余梦梦迎来的却是第二个案件，夏梦洁的尸体一栋废弃的工厂里被发现，报案者是附近工地上的包工头，想要来这里抽烟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臭味，循着气味看到了一个女人倒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周围渗出的血早已凝固成了猪肝红色，有不少得到虫子附着在上面，一股强烈的尸臭味笼罩着整个工地，包工头看到之后立马跑回工地跟弟兄们说清了自己所见所闻之后，其中一个最冷静的人想到了报警。

夏梦洁身上有不少瘀伤，脖子和手腕处有明显的勒痕，失踪的那一段时间都应该是被人绑架在某一个地方，致死原因是右手手腕被利器割断了里面的神经，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具体死亡时间还需要法医将尸体检验之后才可以确定。

尸体被搬运走了，余梦梦却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和之前叶子的死法相似，但这次的作案手段明显是升级了的，不再满足重物砸击手腕使之神经断裂，而是采取了一种更加血腥，残忍的方式，叶子的尸体正对着楼梯的底层，夏梦洁的尸体也是如此，楼梯和残废的右手对凶手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这充斥着仪式感的犯罪现场，大大写着两个字“报复”。

相比起叶子的人际关系，夏梦洁的人际圈极为简单，作为教师的她深受学生和同事的好评，夏母得知孩子被人杀害的消息过后更是伤心到昏厥，住进了医院，无奈之下只有夏梦洁的父亲能够提供一些有关于受害者的资料。

“梦洁一向都很乖的，没有认识什么不好的人，真的不知道是谁这么忍心会想要杀了她，还把她的右手弄成这个样子。。。。。。右手，是她，是她要来报复我们家梦洁，肯定是她！”夏梦洁的父亲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从悲伤转到了惊恐，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他整个人在颤抖着，手更是紧紧地握成拳头。

“她是谁？”

“梦洁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叫方惜文，她的右手残废了，好像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吧，然后就一直说是我们梦洁还有其他几个女生害的，梦洁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后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但我偶尔几次接梦洁放学的时候也会看到那个女生，眼神里啊，都是杀气啊！”

又是方惜文，余梦梦想，看来她和这几个被害人之间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而之前自己调查的所谓的校园暴力紧紧就停留在表面，他们之间的事情很多还是藏在阴暗面，不为人所知。

“方惜文，看来你还隐瞒了很多事啊。。。。。。”

黎夜晚上出去了，说是自己有什么局，今晚就不回来了，方惜文表面没说什么，还微笑着送他出门，可心里却是舒缓了不少，很不得他以后都不要回来了，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趁着夜色往工作室赶去，这几日黎夜一直都缠着自己，呆在家里神经高度紧张，什么工作也做不下去，而之前跟陈家明的单子已经拖了很久了，方惜文不喜欢亏钱别人，尤其是时间，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想到自己跟黎夜在家里做的那些事情，她就无法静下心来，夜虽然已经深了，但她还是打了车来到了工作室开始工作，花了很长的时间，她才真正地沉浸到工作里。

“惜文，你现在在哪里？能见一面吗？”是顾辰的电话，接起来的时候有些犹豫，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有时候她都会想，为什么这些人选中的都是自己，自己的不幸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一定尽头。

“我不想见你。”

“叶子死了，夏梦洁死了，林殊也是生死未卜，如果杀人凶手不是你。”顾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是你的话，那个是杀人凶手就是在以你的角度去惩罚那些杀害过你的人，他一定是认识你的，知道你所有的过去，并且是以一种十分变态偏执地去执行自己的审判——”

“所以呢！顾辰，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有杀人，你问我一百遍，一千遍我都没有杀人，你一直都不相信我对吗？就因为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想把他们都杀了，现在这句话实现了，凶手就是我对吗？你太可笑了，你不止把我弟弟送进了监狱，你是也要把我送进去才开心吗？我方惜文哪里对不起你，要你这么折磨我，折磨我的家人！”

这一番话方惜文从第一次见到顾辰就想说了，她不愿意当一个圣母，更不愿意处于道德式地去原谅一个亲手送自己弟弟进监狱的人，她地悲痛没有被时间治愈，而是随着日子的累计伤口不断地腐烂，腐烂。她有时候还真希望叶子他们是自己杀的，起码有一些痛苦是可以自己亲手解决的。可惜文最后那一点点理智和自尊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惜文，她们是罪有因的，但这个人是杀人凶手，他很有可能也会对你不利！”

“顾辰，有时候我还真的想要见见这个凶手，亲口对他说一句，谢谢。”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一半是气话，一半又是真心话，自己跟顾辰果真是没有办法沟通，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对他抱有任何的希望，那不过是自己对光明的一丝丝贪婪，本就不合适的两个人，自己的动心就是对生活最大的亵渎，对黑暗和光明最大的误解。

又是一通电话，是黎夜的。

“喂。”方惜文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不让黎夜察觉出异样。

“你人去哪了？”听声音不是很愉快。

“欸你不是说自己晚上不回来了，呆在家里无聊想着工作室还有单子没完成就回来工作了，打发一下时间。”

“这么晚了工作下次再做，我现在过去接你回家。”

“好。”

挂掉电话，方惜文这才察觉到顾辰刚才的话语里自己遗漏的信息，叶子死了下一句是？

夏梦洁也死了？凶手是黎夜吗？那自己还真的是跟一个变态杀人犯天天呆在一起呢。她将画稿储存到电脑里，坐在门口等黎夜的车，如果他真的是把自己当作审判官，那接下来接受审判的人会是谁？伤害自己的都要付出代价的话，被迫的林殊、揭发罪行的顾辰、当年同流合污的唐羽以及黎夜自己，他难道最后会带着自己一起自尽吗？那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游戏，方惜文有些想不通。

这时候黎夜的车到了，上车后，她打量着黎夜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好。

“怎么了，不开心吗？”

“嗯。”

“怎么了？”

“怎么半夜还要回来工作？”

“那你也不是说了今晚不回来了吗？”

黎夜突然刹车将车停到了一边，一把掐着方惜文的脖子，那一双像狼崽一样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方惜文，说到：“这么晚出来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我觉得——现在更危险——”被他掐的几乎喘不过气的方惜文用尽全力才说出这么几个字，她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想要掰开那双禁锢着自己的手，力量悬殊，她无能为力，只能软绵绵地拍打着黎夜。

黎夜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再继续方惜文可能就没命了，于是手上放缓了力气，但依旧还是把她摁在车窗上。

“我收到消息，夏梦洁的尸体在一座废弃工厂里被警方发现了，叶子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夏梦洁又死了，两个人的右手都被搞残废了，明显就是冲着当年你的事情，这个人在暗，你在明，虽然都是惩罚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但不能刨除他对你没有杀心，你大晚上一个人在工作室，万一。。。。。。”

方惜文大口地吸着珍贵的空气，脑子里却异常地清醒，黎夜不是凶手，那到底自己身边还有谁一直在洞悉着自己的生活？方惜文不知道。

“我之后会给你派人保护你，晚上不要随便出门，我一定会把那个人找出来的。”

“好。”这是对黎夜最好的镇定剂，方惜文知道自己的顺从才能换来空间生存，但脑子里却开始了自己的人物搜查。而黎夜也不知道自己对于方惜文的关心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他越来越离不开方惜文，爱情麻痹了神经让他看不出方惜文看似顺从、软弱的外表下藏了一颗怎样狡猾和挣扎的内心。

她从小就从在无数的逆境中长大，无时无刻都在为自己的命运争夺生存和翻身机会的方惜文怎么会甘于臣服在黎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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