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与玫瑰

天微亮，林程还在睡梦中。梦里，程嘉佳带着她的学生练习钢琴视唱，程嘉佳弹着琴，缓缓的舒适的纯乐与学生深情的歌声交织一起。

……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闹钟响起，她从梦中醒来。她坐起来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母亲节。她早早的做好了早饭，来到了母亲的房间。

以前的程嘉佳骄傲优雅，漂亮冷清，十几年过去，虽然脸上只是多了些皱纹和雀斑，可骨子那份倔强早就在嫁给林大强之后消磨亡了，离了婚之后在家当了一名声乐老师，虽然琴不离手，她已经很久没有在钢琴上找回当初的那种自信了。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程嘉佳还在熟睡。她拎起椅子坐在床边，摸着母亲鬓间的碎发，依旧是青丝长存。她等待在母亲醒来，希望她今天早上的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

程嘉佳醒来看见了她，“这么早就起来了？”

“妈，你快洗漱吧，等会早餐要凉了。”

这是她第一次做早餐给母亲，程嘉佳看着桌子上的早餐，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与欣喜。

程嘉佳尝了一口。粥，香甜软糯，一粒粒小米晶莹剔透，其中的高钙蛋壳十分清脆，外焦里酥的荷包蛋色泽浓郁，一口下去，连舌尖都开始融化，配上一口新鲜的纯牛奶，这可真够难吃的。

粥的口感挺复杂的，她没想明白，一碗粥是怎样才能做到又咸又甜的，甚至还有碎掉的蛋壳混入其中，煎鸡蛋也焦黑焦黑的，甚至还有些发苦，牛奶已经凉透变得十分的腥甜不能入口。

程嘉佳望着食物陷入了沉思，孩子她爸的厨艺很好，自己算不上精湛但至少算不上难吃，为什么生出来的女儿一点做饭天赋都没遗传。

林程夹起一块塞进嘴里，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这个味道真的是糟糕透了，比看起来还要难吃上好几倍。

“今天是母亲节，我想你开心点，所以我就尝试做一顿饭给您吃。”她有些抱歉。

“没事啦，这已经很好了，挺好吃的。”程嘉佳不想打破这份心意，她咬着牙，继续吃了起来。

“那以后每一个母亲节我都亲自做饭给您吃，绝对不会像这次一样了，我保证。”林程的眼里亮晶晶的，满眼都是期待，她不忍打破女儿的这份爱，点了点头。

干完那一言难尽的早餐后，林程收拾完碗筷就在小区里溜达，走在路上，路口处的小花已经开了几朵。还是去花店买些花送给母亲吧。

她看着品种繁多的花慢慢挑着。一个顾客走了进来，女孩打包好一束粉色康乃馨就走了。大家都送康乃馨，就有些显得过于大众了些，她看了眼向日葵，好像不太合适。走过一片红色时，她停了下来抚了下玫瑰，“就这个了。”

玫瑰予以最亲爱的母亲，温暖留给身边最爱你的人。

路过乐器店时，她瞥了一眼钢琴，幻想着她和父亲坐在一旁欣赏着程嘉佳在台上的表现，台下很安静，没有任何杂音，只听见琴声悠扬，她的双手自信的弹下每一个琴键，那个时候爸爸还在，她还能够感受到有父亲的温暖，只是那种感觉和里面的人都回不去了，如果，如果他没有出轨该多好。

林程从幻想中清醒，才意识到自己已走到家门口了，她捧着玫瑰推门进去，听见了熟悉的琴声，她在听见琴声的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记忆里的小时候。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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