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壹.阿砚

在英国这种偏僻的废弃大楼里，或许会居住着那些无恶不作的毒贩，零零散散的几张小床摆在二楼，小床上有些早已丧失良心的瘾君子，大多数的英国人，都会绕开这座废弃大楼，这不仅仅是因为里面住着很多危险的毒贩，更让他们害怕的是每天晚上，这座废弃大楼里都会传出凄惨的叫声。

“是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哦，多么可怜的孩子啊！”一位英国女人这样说的。

“不要去管，否则连我们的孩子也会卷入其中的，看好他！”她的丈夫嘱咐道，说罢，拉着她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小男孩儿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三楼，有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门板早已摇摇欲坠，甚至让人觉得干脆不要门也没有什么差别，小男孩儿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他不能离开，也不敢离开，他的母亲在这里，他的妹妹在这里，他的家也必须在这里。

这一切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至少他有一位博学多识的母亲，和贴心可爱的妹妹。

“哥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啊？”角落里落满灰尘的，形状大小几乎像是一个婴儿床下，磨磨蹭蹭的钻出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充其量不过四五岁，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今天偷来的巧克力，这已经是她能够找到，最甜的东西了。

“不用，阿砚，你吃。”小男孩儿的声音已经细弱得让人很难听清楚。

这个小男孩儿就是七岁的方时，还是那巧克力色的发丝，软软的呆毛，却粗糙得扎手。

方时的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正淌着血，可用不了一会儿，它们就尽数愈合了，父亲虐待他的证据，一星半点也没有残留。

“哥哥，别怕，不疼不疼，有阿砚在，阿砚会一直保护哥哥的。”

小女孩儿说着，硬是把巧克力塞进了方时的嘴里， 眼瞳是白色的，白得毫无光亮。

她看不见，可即使是这样，可她还是不停地说着，她一定会保护好哥哥的。

“阿砚......”方时蹙眉，想去抱抱自己的妹妹，却是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了，于是他夸赞着说:“阿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嗯......那哥哥，”阿砚想了想，展颜一笑:“哥哥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哥哥。”

阿砚没有上过学，但妈咪总是夸她长得漂亮，那，这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词。

那一天，母亲没有回来。

很久以后，他和妹妹都明白了，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温柔又坚强的母亲护在他们的身前，他们只知道母亲可以是妈妈，可以是天使，上帝，可以是任何他们需要的东西。

可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母亲，死去的那一天，连雨都没有下一场，就算母亲的尸体被发现了，他们也只会说，看，那个不检点的女大学生，死在那里了，都没有人去埋，可见她生前是多么的招人厌恶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她的两个孩子，还痴痴的等着她，等着她带回来仅仅属于哥哥一个人的的生日蛋糕，等着那位漂亮的，却不小心误入歧途、深陷爱情的女人，教他们今天应该学习的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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