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长烟不叹，山海不久，问世间何为爱，我只叹一句：山海不及你――题记

盛夏还未完结，带着它独特的炽热滚烫的气息，送来了学生们的清凉开学……

开学这一天早上，某处不起眼，普通的人家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快点，殊烟，别干你的活，快点帮你弟弟拿一下衣服！

林衣正拿着口红化妆，冲着正在整理东西的纤弱女孩喊道。

女孩停顿了一下，默默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也就是她的弟弟的衣柜前，轻轻打开，从口袋里伸出一双小巧骨指分明的手，熟练的在一堆混乱的衣服中翻出校服和红领巾，殊俞总是这样，习惯把衣服翻乱，而每次翻乱总是殊烟去整理，他们认为理所应当

……不过…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床上正在熟睡的孩子安静而惬意，稚嫩的面孔倒和有几分相似，噗嗤，她一下就笑了，只不过眉眼之间尽是冷淡之意，你还别说，可真像，可……为什么我就不是捡来的呢？女孩喃喃自语，却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俞啊，殊俞，我的小宝贝！快起来了，要迟到了！”

此时林衣已经梳妆打扮完了，她习惯性的瞥了瞥手表，“呀，七点了”大步走到殊俞床前，在开关处打开灯。

“哎呦，妈妈，几点了？吵死了！”正在熟睡的男孩受到林衣的打扰，神色有些不耐烦，刚刚微微睁开眼睛，炽热的灯光就照在他脸上，略微有些刺眼，适应不了，男孩又闭紧了眼睛，林衣看见殊俞又闭上了眼睛，一脸无奈与宠爱……

“哎呦，俞啊，赶紧赶紧起来哈，都快7点多了，快迟到了！这样吧，你闭一会，来，妈妈帮你穿校服！”

房间里传出来声音，那么清晰，那么清晰的就传人殊烟的耳朵里……

心里一痛，手微微握紧，没控制手上的力道，手里本篡着的面包片，不注意就变成了一堆面包碎，这一下，面包渣子都掉了下来，掉碎了在桌子，地上，还有…她的心里……

殊烟这才回过神，秀眉轻皱，回归之前的冷清神色，恢复生人勿近的面孔，看着那被自己捏掉渣的面包片，也没有了食欲，随手把面包丢在盘子里。

拿起皮筋简单扎上一个低马尾，用冷水洗了洗脸，冰凉的自来水打湿她的眼睛，那流下来的液体，也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看着镜子中清秀的女孩，竟一瞬间想落泪，“你怎么这么爱哭！殊烟，你给我振作！你给我坚强起来！”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狠声说。

擦干脸，换上鞋子，走出家门，暖暖的阳光便打在身体上，带来清晨的香味。

出了门，在路边摊随便买了个油条就去学校了。

“诶，诶，boys and girls，你们听说了嘛，根据本人最新的小道消息，今天老师要宣布分科的事！”

理所应当，每个班级总会有这么几个拥有小道消息的同学，而他们相比于那些寂静不爱说话的同学，可是耀眼的存在。

人啊，向往的，热爱的，不就是热闹吗，可类似于殊烟这种的，天生就生性薄凉，不爱说话也不爱热闹，正如她的人一般，沉默而寂静，大抵就不怎么招人喜欢了吧。

走进教室，正聊的如火如茶的同学们没有注意到她，她也没有在意，和以往一般，按照之前的座位做下。

“小殊烟，暑假过得怎么样啊？”同桌顾千淳是第一个注意她的，也是第一个在意她的。

“嗯，差不多吧……”殊烟刚坐下，就被问道，她反倒愣了一下才回答……

“嗯，哦，对了，你听陈敏那个消息灵说了吗，听说今天好像老师要说分科的事！”顾千淳一脸兴奋期待。

“听说了，刚听你说……”殊烟头也不抬的翻着书。

“诶，你想选什么呀，我可告诉你啊，听说理科有好多小哥哥啊！烟，你觉得我应不应该选理科啊？”顾千淳突然靠近殊烟，期盼的问。

“选文，理科你没有优势……”顾千淳等了一会，得到的就是她亲爱的同桌这个让人吐血都答案。

“唉，人比人，气死人，你个理科大神，选理科对你来说是so easy的啦，罢了，我还是抱紧我的文科吧，哼，祝你头秃！”

顾千淳那傲娇的神色收进殊烟眼底，殊烟没有理会她，但是心里还是很想笑的：这个家伙，真可爱真傻……

罪恶的上课铃这时候响了起来，万年单身的地中海老王就抱着一碟类似于回执的东西走了进来，老王，其实是个40多岁的大叔，脸颊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至今未婚，地中海发型。

老师一来，全班立马寂静，和开了静音似的，可神奇了……

“同学们，宣布一条消息――下一周你们就开始分科了，估计都听说了吧？”

“真的要分科啊！”“看吧，我没骗你吧……”老王话音刚落，下面的同学就开始窃窃私语了，不过语气中都带着些许兴奋和紧张……

“好了好了，安静，我现在手上的呢，就是分科的回执，你们今天可以认真思考一下，这个决定可关乎你们的未来，记得回家和家长商量一下，然后呢，明早交到我手上，记住，老师奉劝你们一句，记住，记住――兴趣是最重要的！”

“”好了，你们自习吧老师有事先走了……回执那谁，丽丽，发一下……”老王随便喊了一个女生，便离开教室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老王一走，全班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教室就热闹起来了。

“李丽，你选什么？”

“叫我啊……我…不知道啊，你呢？”

“我选文吧，理科我怕我吃不消……”

“可听说文科不好就业啊？！”

“那怎么办啊……”

“烟，你打算选什么？”顾千淳戳了戳殊烟。

“不知道……”依旧是淡淡的回答，不远不近，给人疏离感，不过这么久的同桌，千淳早已经习惯，只是无奈的耸耸肩，转过身，问后桌的同学……

傍晚，

“文理分科，那就选理，好赚钱，以后养家”林衣一边帮殊俞盛米饭，一边和殊烟的父亲殊伍禾讨论。

“你妈说的没错，选理，这个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努力了！”旁边殊伍禾居然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这就是我爸啊，我的妈妈我的爸爸，殊烟心里默念，完整的心，一点点碎掉……

“爸妈，那我呢？”殊俞天真的问了出来，“俞儿，这种事不关你的事，你好好学习就好了，爸爸妈妈养你，值得，你是我们的小心肝！快吃吧，妈妈给你夹条鱼！”

那相应和的对话，那不平等的待遇，那恶心的话语，不由得让殊烟一阵心寒，她默不作声的扒着米饭，目光紧紧盯着桌面，乌黑的长发随意放下，些许发丝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看不见她的失望，没有人知道，她的眼眶默默的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流下来，可她忍住了，咬着牙忍住了，她不愿，也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她安静的吃完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收拾碗筷，在厨房里，依旧可以听到客厅传来的一阵阵欢笑声，以及那些让她羡慕而厌恨的话语……为何憎恨，说不清楚，或许……是怨恨吧，是嫉妒吧？不知道，她也不清楚……

轻轻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着房门就瘫坐了下去，晶莹的泪花一滴滴打在地上，她不敢大声哭泣，只能无声痛苦，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明白那是什么感受，连哭都不能大声哭，她是有多卑微啊……

回执交上去了，殊烟依旧填的是理科，其实不是因为家长的选择，而是以后可以学她想报考的专业，而同桌顾千淳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了文科。

“同桌，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我……”面前的人可爱女孩眼眶泛红，表情让殊烟难得笑了一次，她五官底子本来就好，也是平时不爱笑，“好了啊，好好的同桌！”

顾千淳震惊了一下：“同桌！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这个冰块脸对我笑，怎么办，我可沉醉了，快，再给爷笑一个！”

听完此言，殊烟摆了摆手，收回自己的一点感动和笑脸，坐回自己的座位，“同桌！你看看你，还摆这冰块脸，你看你这眉清目秀，眉眼如画的面相，不笑真的好冷清啊，笑起来多好看啊，我跟你说，我就是刚刚没有带手机，害，我可真是……错过了一个亿……”

这时，老王又不合时宜的来了，“同学们，这是我们的分班表，老王打开投影仪，把表格投在屏幕上，

“我是理科1班诶！”

“我是3班，害，不能学习在一起了……”

“下周一同学们根据表格，去自己的班级，这是我们班的分班情况，全年级分班情况在公布栏，大家要是忘了也可以去看看，以后啊，学理科的同学还是要与我共度余生的哈哈，文科的同学啊，祝福你们，你们逃脱老王我的手掌心了！”

气氛莫名有些沉重，大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各自散了吧，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老了就是记忆不好，刚刚才想起来，殊烟同学荣获我们这次省数学竞赛的一等奖，大家掌声鼓励！殊烟，待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全班目光瞬间投向那个正安安静静坐着的女孩，听到老王喊她，角落里的女孩这才站起来，

“诶，你说，老王找她干什么？”

“当然是拿奖状之类的，说真的，她真的好厉害啊！”

“学霸都是如此孤僻的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谁说的，你看那谁，我们这年纪一长的贼帅的小哥哥叫叶什么来着，他就比较友好，听说学习成绩那是年级前几的，和殊烟不相上下好像……”

安静的跟着老王走去办公室，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率可真高……看见别人看他们，老王一脸微笑，看着旁边的殊烟一脸茫然，

“那啥，殊烟啊，我有一件事没有和你说

”我那啥，嘿嘿，一不小心一激动就把你获奖的消息在每个班说了一遍……”老王这时无辜的眼神，无辜的表情，怎么办，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殊烟强颜欢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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