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的少年（9）

黑暗终究会降临，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出乎预料的是，沈沐挽走了，只有宋母一人在大厅中等待。

门开了，带起一阵冰凉的雨汽，两人冒着毛毛细雨跑回来，沈倦昏昏沉沉的想着，真够狼狈的，离家出走还厚着脸皮回来。

宋子苑打开厅堂的灯，瞥见坐在沙发上的宋母，打着哈欠说道：“妈，还没睡呢，我先去睡了，”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拉着沈倦的衣领，自顾自的说道：“倦倦，走了。”

宋母听到声响，迷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脸色惨白的沈倦，尴尬的笑笑，“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那什么，没淋湿吧？用不用阿姨煮杯姜茶驱驱寒，暖暖身子？”

沈倦摁着太阳穴，摇摇头，宋母搓着手，试探着说：“阿姨就是不放心你，如果没什么事，那阿姨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沈倦耷拉着眉眼，慵懒的回道：“谢谢阿姨关心，我们会的。”

空旷的楼梯忽然被人接二连三地踩响，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低低地呜咽起来……

————

次日清晨，天空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今天太阳偷懒了，只有一望无际的云层。

“38.5℃，倦倦，低烧了，真不听话呐。”宋子苑低头认真的看着体温计，一绺呆毛跟沈倦一样不听话，俏皮的立着，随着宋子苑的动作而歪来倒去。

沈倦盯着宋子苑的呆毛，揉揉鼻子，不服气的躲在被窝里头哼哼，等待着某人贴心的服务。

折腾了半天，在宋子苑的软磨硬泡下，沈倦认命地贴上了退烧贴，郁闷的跟在他身后下楼。

客厅里传来女人细细地谈话声，沈倦翻了个白眼，生无可恋的丧着脸，沈沐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无视了沈倦头上的退烧贴，一语命中：“你爸死了。”

沈倦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苏工晨死了，你那个糟心的爸，死了！”

宋子苑瞪着沈沐挽，警告她注意点语气，担忧的看着沈倦，就怕她又跑了。

沈倦无所谓的笑笑：“哦，知道了，原来沈女士千里迢迢回来一趟，费尽心思的找这个三年以来一直不闻不问的女儿，是为了让她清楚一下，他死了，呵，怎么样？这次又能捞到不少钱吧。”

话音刚落，四周安静得令人发指，沈沐挽拢了拢衣服，静静地看着沈倦，轻声开口：“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真是荒唐，作为他的前妻，作为他女儿的母亲，我有必要告诉你，他好歹也是你爸，钱什么的不说，但是他的葬礼你必须去。”

沈倦轻嘲道：“作为母亲？真是可笑，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必须去他的葬礼，他不配作一个父亲，他不值得浪费我的眼泪。”

沈沐挽凝视着那个令她陌生的女儿，久久说不出话来。

忽的，沈倦稍微瞪大了眼睛，直视着沈沐挽：“随星呢？他现在在哪？”

低烧中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如同濒临暴怒的小兽，崩溃的情绪一触即发。

宋子苑伸手捂住沈倦的眼睛，世界突然陷入黑暗，沈倦愣在原地，少年伏身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随着时间推移，沈倦的情绪逐渐稳定，她冷漠地看着穿着华丽的女人，一字一句的发问：“随星呢？”

“在我这里，冀南街269，有空的话，记得去看看他，我走了。”突如其来的告别，让沈倦措不及防。

沈沐挽淡然一笑，看着沈倦的眉眼，留下了一句令她琢磨不透的话。

“好好学习，苏随星会没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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