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个想到的人

我长这么大，从来不觉得我值得被亲人以外的人爱。

我觉得别人的爱很奢侈。根本就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拥有的。

我自卑，胆小，害怕，唯唯诺诺。像一只永远没法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活在茫茫人海里，被社会的潮流淹没。

我从来就不相信我会成为这世间谁谁的偏爱，我坚信那是别人的爱情，与我无关。

我虽不羡慕，却也有过那么一丝的向往。

遇见李老师后，关于感情的任何方面，我都可以相信李老师。

001

李老师不喜欢住宿舍，所以他在外面租的房子住。

离着学校很近，所以会有很多熟人想找他帮忙存行李。

李老师也是个热心市民。只要不是很重或者很乱的行李，李老师都收。

有一次开学，李老师班上的一个女生想要在李老师那里存放行李。在征得我的同意后，就帮那个师姐带过去了。

然后那个师姐想感谢李老师。

李老师百般推辞，请吃饭他不去，给钱也不要，送礼物也不要。

但是师姐很执着，一直在劝他收一些东西。

无奈李老师跑来问我：“你想吃啥？”

“？？？”

看我不回答，李老师想了想说：“吃西瓜吧，夏天的冰镇西瓜比较好吃。”

“好呀！”

然后一个小时后，正是中午午休时间，一阵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

“小楠小楠！我给你带了西瓜！老好吃了你快下来尝尝！”

兴冲冲的李老师看见我睡眼惺忪的样子，瞬间脸上写满了内疚。

“呃，对不起，西瓜放久了会变味道的……”

“没事没事，你怎么不回去午休啊？”

“那个xxx（师姐名字）非要让我立刻收什么报酬，我跟她说不用她不听。然后我就想你要是吃西瓜的话，我可以把这个当成我的报酬。”

西瓜很凉很凉。——李老师是拿到手就直接过来了，所以他没有考虑到这是午休时间。

三伏的夏天，耳边传来阵阵蝉声。手里的西瓜像一个大空调，驱赶了这个夏季正午的闷热。

西瓜好甜啊！

后来在一起久了才发现，李老师每天中午都需要午休，否则下午脾气很差，精神状态也极度糟糕。

那个中午，只是害怕我吃到的西瓜走味。李老师放弃了午休，出来陪我吃西瓜。

对我的偏爱和例外，李老师永远如此。

002

我很喜欢吃水果，而李老师深谙此道。

他可能不同意我吃路边摊，不同意我去撸串，也可能不同意喝碳酸饮料。但是他绝对不会不同意我去买水果。——相反，他很支持。

冬天正是橙子橘子柚子霸占市场的季节。我喜欢吃橙子，但是自己又懒得动手剥，也不想每次吃都随身带着刀子。所以就很少买。

期末考试复习周，我在自习室焦头烂额地刷着题，脑仁嗡嗡作响，忽然手机响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自习室非常安静，这一声消息提示音让我成为整个自习室的焦点。

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立刻打开手机开了静音，然后打开聊天框。

“小猪狗，快下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呃，李老师我在自习室。”

“我知道，我就在自习室楼下。”

下楼后看着路灯下，穿着厚重的羽绒服，黑乎乎圆溜溜的李老师，有点莫名的喜感，也有一点点感动。

“你看！”

“橙子？”

还是已经剥好的橙子。

“你怎么用手剥啊，你的屋里不是有刀吗？”

这个铁憨憨挠了挠头：“用刀割会淌出很多水，味道不太好。而且吃起来也不太方便。”

“是不是有点凉啊，我们那个房东不给开暖气，就没热。现在去楼道暖气片那里热一下吧”

“没有没有！这样就很好，凉的提神。”

看着盒子里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共近十个橙子。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下手。

李老师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拿起来一个往我嘴里塞。

“看啥呢？没毒，放心吧。”

……你这么会说话你爸妈知道吗？

吃过一瓣后我握着李老师因为剥橙子发黄的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疼吗李老师？”

“那当然。”

……

这该怎么接下一句？

“知道我疼就给我好好学。你要是这次再挂科，就再也不让你吃了。”

“那我要是高分的话有什么奖励？”

“当然有啦！”李老师骄傲地说。

“奖励你给我剥橙子！”

？？？

这是什么品种的奖励？我能拒绝你吗？

李老师：东门新开了一家纸包鱼，周末带你去吃

小楠不去，周末有实验。你找你的朋友陪一下

李老师：可是我只想和你吃……

小楠可我真的有实验课

李老师：下实验课我去接你行吗？

小楠也行吧

李老师：什么叫也行吧？别人的女朋友都黏在她男朋友，查岗黏人可厉害

李老师：你呢？你都不管我，也不黏我，感觉自己好没用😭

小楠对不起啊……

李老师：那你补偿我！

小楠好啊，补偿什么？

李老师：周末纸包鱼你请客！

小楠？你故意的吧？

李老师：嘿嘿嘿，老婆真聪明

小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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