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你爱他的

这样的日子无比平淡，肖佩辙还是每天练习做饭，然后去自己家里给向日葵浇水。宁瑟辞了职，闲来无事就去附近的公园转转。两个病人也都在彼此的监督下好好吃药。

肖佩辙真的像个少年一样，总是有花不完的精力，每天看起来都很开心，有动力地做好每一件事，然后在晚上缠着宁瑟跟他聊天，或者说说以前的事情。宁瑟注意到，每当说到肖佩辄时，他总是格外沉默。有几次，“阿辄”两个字都到了嘴边，但还是被她给咽下去了，这种改变令宁瑟有些心惊胆战。于是，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她开始频繁地提到肖佩辄。

“你知道吗？他其实有点羡慕你。”宁瑟靠在床上说。

隔壁床的声音不像往日一般清亮：“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呢？他长得比我好看，脑子比我好，学历更是高的我望尘莫及。”

“羡慕你家庭美满，身体健康。”宁瑟顿了顿说，“他生病的那段时间，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光这点你就比他好太多了。”

“是吗？”

“嗯，我以前……从没听他说起过他的病。”宁瑟的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对面的墙，“他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恨不得躺在那块白布下的人是我。”

“说什么呢？”肖佩辙走过来坐在她的床上说，“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宁瑟喃喃。

“很多年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宁瑟错开他的目光：“他有为你做过什么你在我问你这个问题的瞬间就能想起来的牺牲么？我妈曾经这样问过我。”

“我当时没回答。直到他为我而……的那一天，我看着他苍白的脸擦破了皮，看着他像一片雪花一样飘落在我面前，我才知道，他随时都能为了我不顾安危。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牺牲，我不想要这样的记忆。后来意识混沌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想着我妈那句话——他有为你做过什么你在我问你这个问题的瞬间就能想起来的牺牲么？他做到了，可是他永远地离开我了。”

肖佩辙抱住宁瑟，语气温柔地说：“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他的病……”他该怎么说呢？说他的病本来就已经到极限了吗？说即使没有那场车祸他也活不长了吗？可是他不能这样说，他只能紧紧抱住宁瑟，用一些没什么用的言语去安慰她发抖的身体。

宁瑟轻轻回抱住他：“要是你早点出现就好了。”

多早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停了药之后，她的精神状况愈发不好，总是像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她是真的爱肖佩辄吗？还是只贪恋他的温暖？每一次她都坚定不移地告诉自己，是的，你爱他。

是的，你爱他……

肖佩辙的脊背一僵，她从未亲近过他，这是她第一次回抱他，即便是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拥抱，也足以令他欣喜若狂。他想立刻松开她，亲吻她，但最终他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

之后的几天，在宁瑟的强烈要求下，做饭的任务交给了她。当然她只是负责做饭，买菜洗碗收拾餐具什么的都是肖佩辙的负责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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