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个很热闹的中午。
因为球场分配不均,他们七班和十五班约了一场足球赛。
两班的班主任心知肚明,上午在办公室姜清芜还听到两个班主任赌哪个班赢,就是一腔热血的孩子们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暗戳戳地筹备着。
江月自告奋勇组织了一批女生拉拉队,她人缘好,混得很开,招揽人也得心应手。
“芜芜,你去不去?”
姜清芜举双手双脚发誓她真的挺想去的,但是今天极其不巧是她扫除,和她一组的姑娘已经是拉拉队的了,和她一组倒饭桶的男值日生们更是球场主力。
也就意味着,中午的扫除只剩她一个人,那她起码得把扫除扫完才能下去看球赛。
姜清芜笑着把一步三回头的江月推出教室“拉拉队需要你啦,我在精神上支持我们班,一扫完除我肯定第一时间下去!”怕江月不信,姜清芜还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好不容易送走了江月,姜清芜加快了扫除的速度,等最后剩一项的时候,姜清芜抬头望了望天花板,觉得自己可能看不成球赛了。
她又双叒叕忘记了四中饭菜的难吃程度,剩饭剩菜堆了整整一大桶。姜清芜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决定迎难而上。
为什么三班这么靠前的顺序却在顶楼?!这压根没有天理。
放下手上又重又全是油污的剩菜桶,这玩意也不能贴地,要么就得擦一路,只能用手拎着,还得小心那细细的把手别被拎坏了。
男值日生太难了。
姜清芜第一次觉得他们班男生的形象在她心里一点点变得高大伟岸起来。她甩甩手,继续拎着饭桶往下走。
何恩盛从走廊的另一边上楼,倚着走廊看着姜清芜艰难地拎起饭桶又放下。走廊没什么人,小姑娘一个人的背影显得孤零零的。
好好欺负的亚子,想试试。
话是这么说,但看着姜清芜难得的狼狈模样,他总觉得闹心得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旁边。
“我来吧。”
这倒也不怪姜清芜拎着费力,平时都是两个男值日生送饭桶,非要让她一个人来,怕是得送到午休结束。
姜清芜撑着扶手喘了口气,也没和他客气,把桶直接放在地上,眼看着何恩盛轻轻松松的拎起来,仿佛饭桶没有重量一样。
好酸哦。
姜清芜记得他应该是主力之一来着,她心里也好奇比赛结果,伸手戳了戳专心拎饭桶的何恩盛“怎么样,我们班赢没赢?”
何恩盛皱眉思考了一下 ,回道“应该是赢了。”
何恩盛说应该几乎就是肯定,但他肯定的时候很少用“应该”这类词,大概是没打完全场,但他们班占优势就是了
“那为什么不打完球赛再回来?”
何恩盛倒没料到**芜猜的那么准,懒懒地答到“打累了,不想打,然后让替补上了呗。”
还挺正式。
连替补都有了。
看着何恩盛拎饭桶脸不红气不喘,姜清芜就觉得他说自己打累了简直就是在欺骗她这个听众的感情。
姜清芜嘴角抽了抽。
“那可真是谢谢您老人家了。”
“老人家打完球之后还要帮青少年拎饭桶。”
他一谈饭桶,姜清芜就怂了。“哪能让您老人家白忙活啊,小的当然是得孝敬孝敬您的。”
何恩盛眼眸弯了起来,楼梯转角的窗格撒下大朵阳光,映在少年脸上“要冰红茶,还要凉的!”
……就这,什么风流倜傥美少年形象瞬间覆灭。
送完饭桶,姜清芜悠哉悠哉准备回班,却发现何恩盛往医务室的方向去。刚才她一直在他右手边呆着,没发现他左手臂上有挺大一片擦伤,隐隐渗出血。
所以说,她刚刚是在心安理得地支使一个伤号是嘛。
但凡何恩盛说一句自己是伤号,那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帮她拎饭桶啊……
饭桶的油味掩盖了淡淡的血腥味,所以当时她没察觉。那至于何恩盛为什么半路下场,姜清芜用头发丝都能想到。
到底是愧疚心作祟,姜清芜一边唾弃自己真不是个人,一边跟着他到了医务室。医务室老师常年不在,上药什么的全靠学生自己。
擦伤的地方得拧着胳膊才能擦到药,何恩盛也懒,左右现成的劳动力在他旁边待着呢,他一个眼神示意,恨不得鞠躬尽瘁的姜清芜狗腿地过来。
“帮忙擦一下。”
何恩盛看着小姑娘懊恼的模样,强行压住唇角的笑,控制住揉乱她发型的冲动,生怕自己把人吓跑了。
姜清芜拿棉签蘸了点碘酒,轻轻的碰了一下何恩盛的伤口,谁知道他好像疼得厉害,整个人颤了一下。哪怕他压低声音,姜清芜也听到“嘶”的一声。
姜清芜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抬头问道“很疼嘛?”。何恩盛疼得嘴唇抿成一条白线,轻轻摇头。
他要是说疼的不行疼得要凉掉之类的,姜清芜倒也根本不会信他说的。但他低声隐忍,轻轻摇头的时候,姜清芜反而会觉得他是真疼。
这孩子就爱说反话。
姜清芜也陪着他说反话“要是不疼,那我就放心上药了。”
姜清芜按住何恩盛手臂,动作更轻地一点点把药擦在伤口上。这回何恩盛没什么反应, 她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没留意何恩盛得逞般的笑容。
疼吗,这点擦伤压根不算伤。
但是如果我说疼,你会心疼。
小姑娘做事的时候认真专注,按着他手臂那只手明显下了不少劲,但给他上药的时候,却轻柔的不像话。
嘴硬心软的小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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