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矛盾,源于对女孩自以为是的了解,矛盾的延续,有多少无冤无仇人的自动干涉。
“早”黎承朝纪粤希走来,又是踩点进,无视所有同学,满心欢喜的对着同桌,她一如既往早到二十分钟。
“早”
“一大早就刷物理呢”黎承坐下
“嗯”纪粤希没抬头,半天也没写出个什么。
“我先睡会,睡醒教你”
“哦,嗯”
早自习下课,黎承假睡不愿醒,麻烦纪粤给他带早餐。
她走后,黎承倒腾书包里他的心意,把那一口袋子的东西放进她桌里,又拿出来,反反复复,捉摸不定,直接给他有说不出口,藏着掖着,万一她不接受
所以……
纪粤希回来,将给他带的包子递过。
“没有盐菜陷的了,拿了两个肉包”
“没事”
黎承盯着她看,总想开口,但纪粤希压根没盯着他,坐在课桌上吃家带的饭团看红楼梦。
吃完包子,一鼓作气!
“纪粤,谢谢你的早餐,不过我没钱还你”
“没事”
“请我吃早餐不还可不行,我也送你个礼物”
纪粤希将头转过,便看到一个药店的塑料口袋,里面有一包海盐贴,一罐青草膏。
一眼就认出,这罐青草膏是上次在南门药店中见到的。
将桌上的袋子扒到他那边,继续看书。
“只是昨天见你妈腿脚不舒服,恰好我外婆也是,别担心这些东西很好用,这些都是在家拿的,家里没老人,摆着不也浪费”
听了黎承的解释,似乎更加难受,因为家里没人用,自己就要被施舍吗?
“不需要你的”
她将施舍咽回了肚子,不在理黎承,场面有些尴尬。
“哟,纪粤希你还真买了青草膏啊”
顾心美不知什么时候回的教室突然插话。
纪粤没有搭理。
“这青草膏几十块一罐呢,还有这海盐贴,充电的上百呢吧,给你妈买的吧,这效果可……”
黎承听不下去插嘴道:关你什…”
“不是我的”
“哦”
顾心美转头见黎承的脸色早已耷拉下来,眼神有些戾的看着自己,她直站耸耸肩,斜嘴一笑不服离开。
黎承还是将口袋偷偷放进纪粤希的下桌,他买的东西,她真不收,那哪有他万人迷的面子。
“木洁,你知道吗”
“什么啊”
“早自习下课,我看到纪粤希桌上摆着一罐青草膏和海盐贴,合起来都能上百了”
“哟?她那寒酸样还买得起这些?”
“她哪买得起,那天下午我就告诉她了,要是买了还能在学校?我猜是黎承”
“黎承?不会吧,黎承怎么可能给她东西?”
“她向黎承要的呗,自己妈腿脚不舒服又没钱治,身边有个大公子,平日就靠装柔弱博取同情,心里算着呢,真是无耻卑鄙,你看就她那寒酸家,她妈能歇着?这些东西对我们不值一提,对她们家来一罐还得省着开吧,哪有什么用,你看她那寒酸样,真晦气”
“就是,她以为黎承还能看上她?”
“可怜,设施”
“哈哈……”
……
顾心美与刘木洁补妆时的谈话声越来越大,引起身旁女生们的注意,她们算听了个半懂,黎承是球队队长平日犯花痴的女生较多,认识他的人自然较多,一听这意思,条件差的学生不识好歹的喜欢黎承,都跟着嘲笑起来。
纪粤希在门后听的一清二楚,愤怒与生气并存,她会感觉自己像过街老鼠,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笑声在她耳旁围绕,让她无法忍受踢门出去,嘲二人吼到:“我家是没钱是没你们条件好,但你们背后嚼舌根才是卑鄙无耻吧,我没钱,但我不受嗟来之食”眼泪从框中滑落,大步走出厕所
她没回教室,下楼散了散心,直到铃响。
回教室时,铺面而来的是碎笑,大家都在看着她,特别是顾心美,对她笑的一脸猖狂,一脸鄙视,她竟也不敢多看。
语文课上,老师讲到了陶渊明,说起了他的典故:吾不能为五斗米而折腰,老师赞扬了他清高的个性,并呼吁同学们像他学习,敢对发表自己不认可的建议
顾心美在台下附议老师:“陶渊明是真清高,可这生活中有多少装清高的人”
这句话,引发了班级的骚动,有几个女生掉过头看着纪粤希笑,她还没有明白。
吃中餐时,顾心美从她身边飘过,故意对着一旁的刘木洁嘲讽到:“她说她不受嗟来之食”
谁都不会相信,黎承会那么主动的想给她这些东西。
也不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
“不用你的施舍”纪粤希压低声音怒斥道,将装药袋子往黎承桌上一丢,抱头装睡哭泣
半睡眠状态的人被惊醒,不由得来了些少爷脾气,再好的性子也会觉得冤枉,他将口袋往地上狠狠一砸,脚往桌上踢,连带惊醒了全班,桌子砸上了徐耀的后背。
全班议论纷纷,徐耀朝后转,只看有纪粤希依然俯身桌面,纹丝不动。
黎承压制怒火,脸部狰狞,他有起床气,身边人都知道,往日他若是睡了,万万是不能打断的,但今天却只是自己咽下了这口气,气嘟嘟踢门出了教室。
徐耀跑上去询问:“怎么了黎少爷,什么事惹得您大中午大动干戈”
“没事”
“那你跑什么!我才刚睡醒就被你踢起来!”
“没事!滚!”
黎承的明火未消,作为徐耀的队长,大哥,他自然看得出他的脸色,也不在多问。
两兄弟翻墙除了学校,购了酒在离学校不远的体育馆离畅饮。
黎承酒力不行,大家都知道,一点白的加一点黄的,很快生了醉意。
“老子好心帮她!她就这么不知道领情!”
“谁啊你”
“还能谁!”
“纪粤希?那一口袋东西?”
黎承没有吭声。
“不是,你怎么对她这么大兴趣,一个乡里妹你怎么看上的!”
“乡你妹!我警告你别胡说!”
“好好好,说她你还来劲了,还是你自己说的,什么兴趣,什么好奇!现在人家清高着呢,根本不领你的情!”
“滚!”
“费什么话!喝”
不过片刻,黎承已不省人事,倒在徐耀肩旁。
“哟勾引啊,真给刘木洁说准了,真是婊子?!”
拨黎承奶妈安姨电话,安姨虽没在黎家当差了,但黎承一直到十二岁,两人感情一直好,安姨膝下无儿女,便把黎承当了亲生儿子看待
“安叔,黎承心情不好,我们喝了点酒,他现在醉了”
“什么!他醉了,她有轻微酒精过敏的啊,我给他请假!”
“诶”
安叔在安姨的派遣下接黎承去医院,而徐耀又是灰头土脸返校,接受班主任的指责,关系户横生的地方,在教育界什么都敢猖狂,唯独特别学子的“轻微案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徐耀很快的回了班里。
他一进门纪粤希便感觉后背发凉,担心了一节课,终于盼回了一个人,只是一个。
她跟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下了楼,不知往哪方向去了
这就像一场闹剧,无头无脑,自我怀疑。
她听刘木洁和徐耀开始碎语。
刘木洁最后一句话“真是没想到,黎承因为这个乡巴佬挨这么大冤枉!”
也是她唯一能听清楚的那句话,听到却只能沉默,即使心有不甘,也没有喧嚣的本。
下午放学,大家一股劲向外涌,班里留下的只有区区几人。
徐耀睡眼朦胧:“放学了?”
“是啊,晚三下课”刘木洁说完咯咯直笑。
徐耀没在搭理她,揉揉眼便往出了教室,纪粤希见他出去,看了看补妆的顾心美,也跟着出去。
顾心美的镜子,从未离开过纪粤希身上。
“徐耀!”
徐耀反头,呵呵一笑。
“黎……黎承呢?”纪粤希试探性的问他。
“呵,医院呢”
“医院?他怎么了”
“奇了怪了纪粤希,你上午那么有个性,下午还关心起他来了,什么仇什么冤!上辈子他刨你祖坟了吧!”
纪粤希被怼的有些无言,只得低下头,眼泪从她白净的脸颊上滑落,徐耀虽不喜欢她,却也见不得女孩哭,还有些无措。
“他…在哪个医院?”
徐耀有些慌,他还是第一次说的女孩哭,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眼睛乱瞟,刚刚还很刚硬鄙夷的态度舒缓了许多。
还未回答,便听见顾心美的声音:“吾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笑话”
“我说了我没要他的东西!”纪粤希爆发怒吼。
“没有!她没收!”说完轻声哼哼“她这是魅诱,都是手段,女人心,海底针啊!”
篮球赛:2005年11月11日。
早,黎承未到。
午休,复活赛,纪粤希偷偷藏了水在生后,在人堆里观看。
比赛结束,晋级成功,今天状态很好,大家都很兴奋。
黎承在人堆里看见纪粤小小的脑袋,脾气来的快,在见到她时早已烟消云散了。
将拭汗的毛巾紧紧擦拭干净,往脖子一撩,无视众人,径直朝纪粤走去,低下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她,她的身子便往后微倒。突然,黎承手往她生后一抽,便拿到了她藏在背后的水,拧开就喝:“谢了”露出他十分灿烂的少年。一个有血气的少年。
青春期的矛盾,来的快,去的快。在特殊的人前,ta的一瞥一笑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软化一个爱慕青年的心,这是一场特定年龄,不能往返的旅程,无关身世,无关美丑,无关一切未知的情愫。陌生的人中最让人记忆犹新。
黎承:我好像喜欢上她了。我因她生气,也因她喜乐,她快乐,我想看着,她难受,我就想慰问。只想记得她的好,不想探索她的故事,但想走入她的世界。纪粤希。
我不会言爱,还觉得很幼稚。我只会对你好,但你别怀疑,因为我,喜欢你呀。
--至最爱的纪粤希
番外:课堂上
纪粤希将小纸条传过,写道:
“黎承,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昨天……”
“昨天什么,我忘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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