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照理说,除非是妖主动暴露,否则人类根本无从得知妖的存在。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过,但岁礼是不是装了透视眼啊,怎么感觉她知道我是狗这个秘密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个感觉我很早就有了,特别是自从上次在猫咖听见她说“尤其是狼狗”的时候,我甚至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很奇怪,也有些不安,一时间这种忧虑像一朵黑云,想要盖过太阳一般的喜欢之情。
最近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也再没遇见岁礼,毕竟她之前说过她家不在江市,看不见也很正常。
硬要说什么特别的事的话,隔壁安市死了一窝猫妖。虽然不知死因,但那是一群天天作恶的猫妖,也没几个妖唏嘘,算是恶妖有恶报吧。
很快,夏天像一滴树叶上的晨露,一溜烟儿地滚进了大地,消失不见了。
于是开启了我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四季,从凉爽的秋开始。
……
高三上学期,平静似水,我作为一只妖,本就不在意高考这种事,来人间体验生活,我只需要做到普通学生该做完的事就行了。因此我不追求很好的成绩,我只想安稳地度过这个学期,再度过下个学期。
可岁礼好像也不甚在意成绩这回事,准确来说,她的成绩从很好很好,慢慢下滑,跌到了中游。
老师挺着急的,我总是看见班主任在自修课的时候把她喊去办公室,过了十几分钟她才回来,嘴角很平,眼眶微红。
我的心脏好像被人捏在拳头里,用力又松开,来回好几次,疼得我发怔。
“怎么了?”我当然克制不住想要关心她,所以抬着头毫不掩饰地注视着缓缓走回座位的她,小声地问。
她摇摇头,一言不发,只用水润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难过是会传染的。
我很想哄她,很想安慰她,用我自己的方式。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晚饭之后你有空吗?”我小心地问她。
她再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闷闷的:“有空。”
我把声音放的更柔了,有些诱骗似的,但我没有坏心:“六点可以去一下天台吗?什么事还不能说,你去了就知道。好不好?”
岁礼咬了一下嘴唇,眼里的水光很盛,好像挺犹豫的,但最终还是应诺:“好。”
……
五点五十五,我在侧面看见岁礼到了天台,我知道她一向很准时。
她双手支在栏杆上,远眺着空中盘旋的两只飞鸟,略微过肩的头发和衣摆一起随风飘动,耳垂上空无一物。
她等了会儿,不时看看手表,东张西望,没看见小心翼翼躲起来的我。
岁礼看上去有点气恼,估计是以为被放鸽子了,正想迈开步离开,忽然看见从角落里出现了一团影子,慢慢靠近她。
待她看清,她惊讶地睁大了眼。
是一只四只脚踩在地上,挺着胸脯,有些傻里傻气,朝她笑,吐着舌头哈气的狼狗。
“怎么会有一只狼狗?”她迟疑地自言自语,忍不住朝我靠近,蹲了下来,手试探地慢慢伸向我,我一动不动,任由她摸。
我的耳朵很敏感地感受到了温热,好痒,可是我很喜欢她,于是克服恐惧的天性,让她胡来。
她显然不清楚,狗如果遇见陌生人,是很难接受这么亲近的。
“我们学校怎么会有狗呢?你是从哪儿溜进来的?”她声音听起来挺明快的,我很开心,摇晃着尾巴沉默地回应她的问题。
她摸了一会儿我的头,收回了手,神情有些紧张,但是很谨慎地,朝我张开双臂。
她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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