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黎灰。
偶尔我会做梦,梦到大火把岁礼送我的枯死的碎冰蓝烧的一干二净,梦到洪水从天台上倾泻而下从阳台上滚进我二十八楼的家中。有时也梦见岁礼,她一束碎冰蓝藏在身后,左手捏着一个人偶,是她最喜欢的,在我眼前晃过一眼后又被她攥紧在手中。 说实话,我早已忘记岁礼的模样了,就连对她的印象也只是脑海中文字堪堪拼凑成字句。
近日才得知岁礼死在许多年前。大抵很多年没有得知岁礼的消息了。五百年,六百年?记不清楚。仙境大战以后记忆总是断断续续,即便是我与时希那段时间的好友逸事,也大多褪色成七十年代老旧电视机的黑白画面了。因而你大可不必谴责我对于岁礼的不以为意,事实上,我对于她抱有极大的热情。
那便是后话了。
依稀记得,岁礼右手食指与中指有常年拨弦留下的细茧。左手指头因久年握笔而略微凹陷,显得不太纤直。她的手太白皙,普遍的冷白色调再掺上一点暗沉,伸出来指关节竟略略泛黑。
我之前很爱读一些散书,讲不存于现实的男女主角命运般地相遇相识相恋,讲所有人为他们献上贺礼。女方理应是家财万贯的大小姐,从发丝到脚尖无一不是精细雕琢的精致,一点性格的缺陷无关痛痒,才最是她讨读者欢心的法宝。
我竟去拿绝对完美比她,却左右忘了我并非书中的男主角,我与岁礼更并非是什么命运般的相遇。分明是我固执地蜷缩在过去,她满身泥泞在未来拥我。
可,我哪配呢?
我剥离一切篆刻在我眼眸中的纷争,直白地赤裸地张开一双不带感情的眼睛望向她。岁礼偏过头去不看我,指甲尖暗暗嵌进软肉。
再后来,岁礼在我一次欺骗自己不喜欢她的答复中,彻底失控了。她的脾气很易燃,我知道的,但她是颗星星,她该永远至高无上。
我不知道再后来经历了什么,只记得她打着赎罪的名号彻底离开了我。
我对以前的事情记得不太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同时希一样,展望未来,相信未来有无数种可能,不会再说什么绝对的话了。
用时希的话来说,我温柔了许多,我绅士了许多,勤快了许多,相比以前,更注重于细节了,很多时候都能猜中她的小心思。
事实上,这都是我下意识改变的,算算时间,应该是从仙境大战过后起,才改变。我就仿佛是一个人偶,我所设定的程序都是为了一个人而设。
至于是谁……左右是为了岁礼吧。
即使在我的印象中,我对岁礼的感触已经不深了。
这也许就是暗物质,之前的感情很容易被抹去,永远生活于黑暗,永远不待见光明。
我有时候会想,我究竟为了什么熬到今天呢?
相遇,分离,下个路口再遇见新的人。对某个人的印象与观念还没塑造就破碎,身侧的所有人端着同一个表情仿佛流水线生产的程序。再刻骨铭心的东西也溶解在回忆中。自以为是熬了几千年的情谊模糊也不过一瞬间。
重复直至终焉。
有人在等我吗?我不知道。或者说,我也不过是流水线生产的乞儿。
可是我希望我爱的人都浪漫如歌。
所以,岁礼,我和你说,祝你平安,祝你幸福,再是祝你永远明媚,永远浪漫,你要浪漫星际,更要让你所处的光明更加明亮。
下辈子,我也不愿当暗物质了,我只希望和岁礼能够有一个匹配的身份,下辈子,我们就靠这句话相认吧——
“我爱的人浪漫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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