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的,走出林子时的晴空万丈也不过只存在了几柱香。天空不知何时暗沉了下来,大块大块的白云击撞成了灰黑色,紧接着便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大飞突然觉得冷,一股又一股的凉意伴着已被雨水打湿了的毛发侵入身体内部,一向厚实的御寒皮毛在此时竟也成了帮凶,正协助着寒冷入侵他。
忽而又热了起来,炙烫得可怕的热流从脚底倒流向头顶,一冷一热两种感觉开始于他的体内厮杀,一边冷得想要立刻找一个火炉偎一下,另一边又热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的韵纹用刀割下来。
是的,最炙热的烫意到达韵纹处便停了下来,似乎是打算在那里做个中心据点般,炙烫的感觉使他仿佛处于万蚁窟中,正在被撕咬着。
如果没有白糖,星罗班会不会走的更顺利,师傅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迷迷糊糊中,大飞不明所以地冒出这么两个想法。
很快如得到了应和般,两种感觉的厮杀又提了一个度,伴随而来的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一些从未说出口的,或许是…
一直以来的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脏活累活都要由他来干。
只是长的显老而已,为什么总有猫喜欢揪着这点不放?
“我是星罗班的一员,不是保姆。”
“没有白糖,武崧那般沉稳的性格又怎会中计?”
“一路以来,他惹了多少乱子。”
“既然有自己的徽班,为什么要来星罗?”
一切的正常轨迹被打乱的话,该如何纠正呢?告诉我。
赶走他?不,杀了他,让他给师父偿命。
血丝缓缓爬满双眸,不知何时已被激发出了韵力的大飞微微笑着,低喃出声:
“千斤…”
“够了!”剧烈的疼痛自天灵涌出,一直折磨着他的烫觉似是受到了什么牵引般被强行扯出韵纹,继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冷意。
下雨了。
大飞这才堪堪意识到这一点。
刚刚那是…自己的潜意识吗?为什么会这么可怕?
下意识的望向悬衡,尽管因闯荡过将近七宗而磨练出的警惕感在心中无声呐喊着,不要相信眼前这个认识了还不过一柱香的家伙。
“咯吱,咯吱”的声音将大飞的视线完全吸引向悬衡手持的令牌,深得几乎发黑的蓝色令牌自中心向外逆时针旋转着,形成了一个黑洞,洞中央不断挣扎着的一抹诡异猩红昭示这黑色的韵力漩涡吸引力何其之强。
察觉到他的目光,悬衡顿时发力,一道韵光径直射入漩涡之内,猩红之色瞬间停止了扭曲挣扎之态,顷刻没入黑暗,令牌旋即恢复正常之态。
见悬衡全然没有向自己解释的意思,大飞并未追问,前方城门处的三个小黑点已经开始上上下下的跳动,突然升起一阵心悸。不顾悬衡有没有跟上,疾步奔走起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近乎狼狈逃窜的大飞耳畔中忽然轻飘飘地飘入一句话,似是安慰,却也不免掺杂着警示之意。
“大飞,做为过来猫,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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